陈小树咽了口唾沫,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却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是,大爷。我在这附近送快递两年多了,知道这片区的情况。您要是真急用钱,我这儿正好攒了点积蓄,能立马给您凑齐五万块。”他怕周大爷不信,急忙补充,“我这钱是干净的,都是我送件一分一分攒的,没有外债。”
周大爷皱着眉,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门框上的木纹。其实他刚挂完电话就后悔了,五万块卖二环的院子,简直是亏到骨子里,可儿子病房里催缴费的电话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之前联系的几个买家要么压价压得更狠,要么说要等半个月凑钱,他根本等不起。
“你知道这院子的情况不?”周大爷沉声问,“屋顶漏雨,西厢房的墙皮都鼓了,院里的井也干了,住进来得好好修一遍。”他故意把缺点说透,想看看陈小树是不是一时冲动。
陈小树早有心理准备,忙说:“我知道,这些我都能修。我年轻,有力气,慢慢收拾就行。关键是能有个自己的家,哪怕破点也没关系。”这话是掏心窝子的,他租的地下室又潮又暗,早就盼着能有个带院子的住处。
周大爷盯着他汗津津的脸,看着他眼里的恳切,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转身往院里走:“进来吧,我给你看看房产证。”
陈小树心里一喜,连忙跟了进去。院子确实如周大爷所说,荒草丛生,西厢房的窗户纸破了好几个洞,但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竟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
周大爷从堂屋的旧木柜里翻出一个红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泛黄的房产证和土地使用证。“你看看,手续都齐全,就是年代久了点。”
陈小树凑过去看了眼,房主确实是周大爷的名字,他激动得手心冒汗,连忙说:“大爷,手续没问题!我现在就去银行取钱,咱们今天能过户不?”
周大爷被他这股急切劲儿逗乐了,紧绷的脸缓和下来:“别急,我得给我儿子打个电话说一声。”他走到院角拨通电话,简单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后对陈小树点头,“行,就卖给你了。你去取钱,咱们下午就去政务大厅办过户。”
陈小树差点蹦起来,连声道谢后,骑上三轮车就往银行赶。一路上风都像是甜的,他攥着银行卡的手不停发抖,取出现金的那一刻,看着厚厚的五沓钞票,突然觉得过去两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都值了。
下午三点,政务大厅的窗口前,当工作人员把新的房产证递到陈小树手里时,他的手指都在颤抖。红色的封皮烫着金字,“陈小树”三个字清晰可见。
周大爷把一串沉甸甸的铜钥匙塞给他:“院子就交给你了,好好收拾,也算给老宅子找个好归宿。”
陈小树接过钥匙,重重地点头。走出政务大厅,阳光照在房产证上,反射出温暖的光。他捏着钥匙,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五万块,他真的在二环买下了一个家。
3 斑驳门后的惊喜
攥着还带着油墨香的房产证和沉甸甸的铜钥匙,陈小树几乎是飘着走回了胡同。路过巷口的小卖部时,他忍不住买了瓶冰镇矿泉水,瓶盖“嘭”地弹开,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才压下心底翻涌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