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能给它的,只有一根孤零零的黄瓜。
这天晚上,我照例跑完步,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路灯昏黄,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就一口,我就吃一口炸鸡,绝对不多吃。”
“不行!江哲,你要有骨气!想想你的体检报告!”
“可我真的好饿啊,我的细胞在哭泣。”
“哭也没用!忍住!想想八块腹肌!”
就在我天人交战之际,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一个趔趄,整个人“噗通”一声,以一个极其标准的“五体投地”姿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我靠!”
脸颊和地面亲密接触,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我撑起身体,感觉脸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狼狈不堪。罪魁祸首是一块翘起的地砖。
我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旁边垃圾桶边上,一个被人丢弃的空矿泉水瓶,在路灯下闪着微光。
我这人,没什么大优点,就是有点朴素的环保意识。平时看到路边的瓶瓶罐罐,只要顺手,都会捡起来扔进可回收垃圾桶。
于是,我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个瓶子。
就在我直起身,准备把它扔进垃圾桶的那一刻,一个温柔又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请问……是你吗?”
我转过身,看到了苏晚晴。
她穿着一身居家的休闲服,手里提着一袋垃圾,显然是刚从家里出来。她看着我,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同情,以及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的目光从我沾着泥污的脸,缓缓下移到我手里的矿泉水瓶上,然后,她的眼圈,居然……红了。
“你……你别误会,”我有点慌,举起手里的瓶子解释道,“我就是看它在地上,顺手捡起来扔一下。”
然而,我的解释在苏晚晴听来,却成了“贫穷但坚强的最佳注脚”。
在她眼里,眼前的画面是这样的:一个身患重病、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在深夜里拖着病体,为了生计,不惜捡拾废品。他不慎摔倒,弄得满身泥污,却依然没有忘记捡起那个能换几毛钱的瓶子。这是何等的心酸与坚韧!
苏晚晴的同情心瞬间泛滥成灾。她之前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印证。
“你……你跟我来。”她不由分说,拉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手很软,带着一丝凉意。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蒙了:“去哪儿啊?”
“我的店就在前面,还没关门。”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前走,“我有些东西,想送给你。”
我稀里糊涂地被她拉进了“晴天甜品屋”。
店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了,只有店员小宇在打扫卫生。他看到苏晚晴拉着一个灰头土脸、手里还捏着个矿泉水瓶的男人进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苏晚晴没理会小宇的表情,她把我按在椅子上,然后转身去拿了一个医药箱。
“你别动,脸好像擦破了。”她拿出棉签和碘伏,小心翼翼地帮我处理脸上的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