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快结束。
果然,第二天,我就接到了沈佳班主任的电话。
电话里,班主任的语气十分凝重,要我和沈亦马上去学校一趟。
我心中冷笑,该来的总会来。
我换好衣服,临出门前,将一枚小巧的纽扣摄像头,别在了胸口。
学校办公室里,气氛压抑。
沈佳坐在我对面,眼睛又红又肿,肩膀不停地颤抖。
“妈妈……你别生我的气……”
王老师立刻递给她一张纸巾,语气温和。
“佳佳别怕,有老师在。”
她转头看向我,声音变得严肃。
“沈佳妈妈,佳佳说,您长期对她进行言语上的冷暴力,是导致她抑郁情绪加重的根源。”
“她说您总拿她和别人比较,嫌她不够优秀,不够漂亮。”
“沈先生,”她又看向我身边的沈亦,“情况是这样吗?”
沈亦痛苦地闭上眼,声音嘶哑。
“老师,童研她……事业心比较强,对孩子的要求……唉。”
他一个唉字,就给我定了罪。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好啊。
真不愧是我的好丈夫。
王老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沈佳妈妈,孩子心理的健康成长比什么都重要。”
我全程没有辩解一句。
我只是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再抬起头时,眼眶已经通红。
“对不起……老师,是我不好。”
我这副被误解却百口莫辩的模样,彻底坐实了他们心中那个强势又不懂教育的恶母形象。
在老师的一顿教育后,我走出了办公室,沈佳紧接着跟了出来。
走廊空荡荡的,她脸上的悲伤褪去,换上一副病态的得意。
“妈妈,看见了吗?你斗不过我的。”
她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
“连爸爸都站在我这边,你现在一定很绝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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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不,我只是在想,你这么卖力表演,不去考电影学院真是可惜了。”
我转身,脚步虚浮地往前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脸上的得意僵住,随即化为怨毒。
“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我倒要看看,当爸爸亲手把你送进精神病院时,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我回到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如她所愿,我开始变得不正常。
时常对着空气说话,半夜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喃喃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沈亦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愤怒,逐渐变成了怜悯。
他开始用一种看病人的眼光看我。
他会小心翼翼地把家里的刀具收起来,会在我下班后试探性地问我。
“今天在公司……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坐在客厅的黑暗里。
我开始无意识地摔碎杯子,然后在沈亦惊恐的搀扶下,茫然地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天晚上,我在他们面前“崩溃”了。
我抱着一本旧相册,指着上面我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时而哭时而笑。
“妈……你的东西……他们要抢走了……”
“那个祖母绿的首饰盒,他们都想要……钥匙……钥匙在我办公室……”
“我不能让它被那些肮脏的手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