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的，是纪念日这天，酒店套房里的一纸休书。
“为什么？”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他嗤笑一声，仿佛我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眼神轻蔑地，从上到下，扫过我，扫过我手中的丝绒盒子。
“苏晚，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你娘家已经破产了，负债累累，就是个无底洞。你拿什么帮我？拿什么配得上我周浩？”
“薇薇家能给我想要的资源，能让我少奋斗二十年。你呢？”
他伸手，搂住走过来的林薇，手指在她光滑的肩头摩挲。
“你除了会做几道讨好人、上不了台面的菜，还会什么？”
林薇依偎在他怀里，红唇弯起，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我心口最疼的地方。
最后一点希望，碎了。
身体里的力气被瞬间抽空。
我死死捏着那份离婚协议，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滚烫地滑过脸颊。
我抬起手，用手背狠狠擦掉。
不能哭。
不能在他们面前哭。
我的狼狈，我的眼泪，只会是这对狗男女茶余饭后的笑料。
周浩看着我擦泪的动作，不耐烦地蹙眉：“哭什么？装可怜给谁看？赶紧签了，拿着你那些破烂东西滚蛋！这房子以后女主人是薇薇，你别再死皮赖脸……”
他的话没说完。
因为我抬起了头。
脸上泪痕未干，但我却缓缓地、缓缓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带着泪，却冰冷彻骨的笑。
周浩被我这笑弄得一愣，接下来的刻薄话卡在了喉咙里。
林薇也微微蹙起了精心描画的眉。
我不再看他们。
颤抖的指尖，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映出我苍白却带笑的脸。
忽略掉周浩惊疑不定的目光，我熟练地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却从未主动拨打过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迅速接起。
那头传来一个苍老却难掩激动的声音，带着某种古老贵族特有的腔调，说的是发音略显生硬的中文：
“晚晚？是你吗？我的孩子……你终于肯给爷爷打电话了？”
背景音里，似乎还有隐约的、此起彼伏的多国语言汇报声。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底所有泪光和痛苦都被压下，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绝的平静。
声音清晰地，穿透酒店套房奢靡而肮脏的空气：
“爷爷。”
“我同意继承家业。”
2 复仇之巅
……
三个月后。
京市最高规格的国际拍卖中心。
水晶吊灯的光芒流淌而下，照着一排排衣香鬓影、非富即贵的竞拍者。
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水和雪茄混合的味道，压抑的低声交谈与举牌报价声此起彼伏。
今天压轴的，是城东一块炙手可热的地王。无数开发商眼中的肥肉。
周浩坐在中排位置，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