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我有些不自在。
「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他摇摇头，然后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脸颊。
他的指尖很凉，带着药草的清香。
我愣住了，忘了躲开。
他很快就收回了手，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我却觉得，我刚才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很深的东西。
像漩涡，要把人吸进去。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吃的。」
我落荒而逃。
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却如影随形。
3.
阿夜的伤好得很快。
他开始像个影子一样跟在我身后。
我去看书，他就在门口守着。
我去院子里晒太阳，他就搬个小凳子坐在我旁边。
一句话不说，却让人觉得很安心。
宫里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他。
三公主夏婉柔带着人闯进我的长乐宫时，我正在给阿夜换药。
「七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男人！」
夏婉柔一脸鄙夷，好像捉到了我什么天大的把柄。
她是我三皇姐，淑妃所生，从小就看我不顺眼。
我没理她，慢条斯理地把阿夜的衣服拉好。
「三姐说的哪里话，他只是我捡回来的下人。」
「下人？一个来路不明的哑巴，谁知道是不是刺客！」
夏-婉柔说着，就要让人去抓阿夜。
阿夜挡在我身前，明明还带着伤，脊背却挺得笔直。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凶光。
像一头被惹怒的幼狼。
「放肆！给本宫拿下！」
夏婉柔被他的眼神吓到，随即恼羞成怒。
两个太监朝我们走来。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抓住了阿夜的衣袖。
我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
可阿夜……是我捡回来的。
我不能连累他。
就在我准备豁出去跟夏婉柔拼了的时候。
阿夜动了。
他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我只听见两声闷响，那两个太监已经倒在了地上。
夏婉柔惊呆了。
我也惊呆了。
阿夜只是个受了重伤的少年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他回到我身边，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他。
「反了！反了！一个哑巴也敢对本宫的人动手！」
夏婉柔气得浑身发抖。
「来人啊！给本宫把他的腿打断！」
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阿夜把我护在身后，黑眸里一片冰冷。
我知道，他又要动手了。
我不能让他为了我，得罪三公主。
我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
然后，我走到夏婉柔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三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
「他只是护主心切，不是有意的。」
「求求您了。」
我低下头，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
尊严这种东西，我早就没有了。
只要能护住阿夜，怎么样都行。
夏婉柔得意地笑了起来。
「现在知道求我了？晚了！」
「把他给我拖出去，重打五十……」
「住手！」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是太子哥哥，楚天阔。
4.
太子楚天阔是我唯一的依靠。
虽然，他也不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