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把一双干净的筷子递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最终还是没忍心责备。
算了，吃吧。
不然就浪费他一片心意了。
小笼包很好吃，皮薄馅大，汤汁鲜美。
我吃得心满意足，连带着看他也顺眼多了。
我发现，阿-夜真的很会照顾人。
他会记得我的喜好，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天冷了，他会提前把我的床铺暖好。
我随口说一句院子里的桂花树不好看。
第二天，那棵树下就多了一架秋千。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木材和绳索。
只知道，那天下午，我坐在秋千上，被他轻轻地推着。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暖洋洋的。
那一刻，我甚至觉得，一辈子待在这冷宫里，好像也不错。
只要，有他陪着。
6.
宫里开始有传言。
说我这个失宠的七公主，养了个俊俏的哑巴面首。
这话传到我耳朵里时，我只是笑笑。
他们嫉妒罢了。
嫉妒我有人疼，有人护。
阿夜却很生气。
那天，几个多嘴的宫女被发现吊在井里，半死不活。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知道，一定是他做的。
我没有戳穿他。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在我背后嚼舌根了。
阿夜就像一把看不见的刀，默默地为我扫清一切障碍。
我对他，也越来越依赖。
甚至有些……得寸进尺。
比如，我会故意把书拿到高高的书架上，然后让他抱我上去拿。
他的手臂很有力，抱着我的时候，稳稳当当。
我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皂角香气。
还能感受到他胸膛下，那颗强健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和我的心跳，渐渐变成同一个频率。
我还会让他帮我梳头。
他的手指修长，动作却很笨拙。
好几次都扯痛了我。
我也不恼，就坐在镜子前，看着他认真的侧脸。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腰间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很奇怪，看起来灰扑扑的，没什么光泽。
但他宝贝得不得了，从不离身。
每次我一碰到，他就会浑身僵硬，然后抓住我的手。
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紧张。
「一块破玉，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小声嘀咕，却没再碰。
我知道，那是他的东西。
可能，是他家人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我不想让他不开心。
我们的关系，就在这种若有似无的暧昧中，慢慢升温。
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直到父皇的大寿。
7.
父皇六十大寿，普天同庆。
整个皇宫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连我这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公主，也收到了一套新衣裳。
是太子哥哥送来的。
一套藕粉色的宫装，绣着精致的合欢花。
很漂亮。
我换上新衣，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问身后的阿夜，「好看吗？」
他站在我身后，透过镜子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
看了很久，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笑了，心里甜丝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