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锐，这张卡里有八百万，你先拿着去把那套江景房的定金交了，妈知道你喜欢。”
饭桌上，婆婆王兰笑得满脸褶子，把一张银行卡推到了小叔子苏锐面前。
苏锐立刻眉开眼笑地接过，对着王兰就是一顿猛夸：“谢谢妈！您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妈！”
妻子苏晴也满脸笑容，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王兰碗里：“妈，您就是偏心，对小锐也太好了。”
王兰得意地哼了一声：“我儿子，我不对他好对谁好？他可是我们老苏家的根！”
一家人其乐融融，仿佛我是个透明人。
我叫林风，入赘苏家三年。
三年来，我自问对这个家尽心尽力，工资卡全部上交，家务活全包，把他们一家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可到头来，我连条狗都不如。
王兰瞥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从钱包里掏出十块钱，抽出两张皱巴巴的一块，又从零钱格里扒拉出几个硬币，凑了个八块八毛八，用两根手指捏着，嫌弃地推到我面前。
“喏，林风，别说妈偏心，这个给你，八块八，图个吉利。”
那轻蔑的姿态，就像是在打发路边的乞丐。
苏锐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故意大声说：“妈，你这可太大方了！八块八，够我姐夫买两瓶水了，可别把他给乐坏了！”
苏晴也跟着咯咯直笑，对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我赶紧接着，别扫了她妈的兴。
我看着桌上那堆钢镚和零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八百万。
八块八。
多么鲜明的对比，多么响亮的耳光。
三年的忍气吞声，三年的委曲求全，在这一刻，像个笑话。
我缓缓放下筷子，发出的轻微声响，却让饭桌上的笑声戛然而生。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
王兰的脸上带着不悦：“怎么？嫌少啊？一个大男人，天天在家吃闲饭，给你钱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苏晴也皱起眉头：“林风，你差不多行了，妈就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快把钱收起来，别惹妈不高兴。”
我没有看他们，目光平静地落在苏晴脸上。
“苏晴，我们离婚吧。”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餐厅里轰然炸响。
苏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林风，你……你说什么？”
王兰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骂道：“离婚？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你这个废物，白眼狼！翅膀硬了是不是？”
苏锐也收起了嬉皮笑脸，阴阳怪气地说：“姐夫，你没毛病吧？离开我们家，你睡大街去啊？”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晴，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们离婚。”
这一次，苏晴听清楚了。
她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最后化为一片盛怒。
“林风！你疯了！为了这点小事，你就要跟我离婚？”
“小事？”我终于笑了，笑得有些悲凉，“在你眼里，这只是小事。苏晴，我在你们家，到底算什么？”
“你当然是我老公！”
“老公？”我摇了摇头，“在你妈把八百万给你弟，却用八块八羞辱我的时候，你这个做妻子的，在旁边笑得很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