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窗明几净的客厅，三年来积压在心口的郁气，仿佛在这一刻，尽数消散。
我妈走过来，轻轻抱住了我。
“晚晚，都过去了。欢迎回家。”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下。
5
第二天上午九点，我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周扬已经到了，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胡子也没刮，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皱巴巴的衬衫。
他身边没有张翠花，也没有周凡。
看到我，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悔意。
“你真的想好了？”他哑着嗓子问。
“从你同意卖掉这套房子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好了。”我平静地回答。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呵，为了房子，你连三年的夫妻情分都不要了。林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现实。”
“现实？”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可笑，“周扬，如果我现实，当初就不会嫁给一无所有的你。如果我现实，就不会让你妈你弟搬进我的陪嫁房，一住就是三年。如果我现实，就不会把自己的工资卡交给你，自己省吃俭用，却给你买名牌。”
“我只是现在才明白，我的感情，我的付出，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你们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能给你们带来的利益。”
我的话像一把刀，剥开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我不想再和他纠缠，率先走进了民政局。
办离婚手续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没有财产纠纷，因为我们唯一的共同财产，就是我工资卡里剩下的那点钱，我一分都没要。没有孩子抚养权的问题。
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问我们：“两位确定要离婚吗？不再考虑一下？”
周扬下意识地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
我直接对工作人员说：“确定。”
那两个字，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拿到那本红色的离婚证时，我的手很稳。
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
我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周扬跟在我身后，像个幽魂。
“林晚。”他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们……真的就这么结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结束了。”
“你会后悔的。”他还是说了那句老话，只是语气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底气，反而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没有回答，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后视镜里，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
我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给我妈发了条信息：【妈，我自由了。】
很快，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晚晚，晚上回家吃饭，妈给你做好吃的，庆祝你重获新生。”
“好。”我笑着答应。
回到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住了三年的房子，仔細地打扫了一遍。
我扔掉了所有周扬和张翠花他们留下的东西，把每一个角落都擦得干干净净。
然后，我去花店，买了一大束新鲜的向日葵，插在客厅的青瓷花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