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林小姐，别这么激动。”
“你父亲是个成年人，他有自己的判断。”
“建国，我等你的答复。”
电话挂了。
我爸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
一边是女儿的警告。
一边是五百万的巨款和一步登天的机会。
“爸，你清醒一点！”
我抓住他的胳膊。
“那是毒药！不能碰！”
“够了！”
我爸猛地甩开我。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已经穷途末路了，你想看着我们去死吗？”
“我是在救你们！”
我哭喊出来。
“救我们？上次是运气好！”
我爸双眼通红。
“这次呢？你就凭一份不知道哪来的文件，一个噩梦，就想断了我们全家的活路？”
“林念，你太自私了！”
我愣住了。
自私？
我放弃了重活一世享受人生的机会。
拼了命地想把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他竟然说我自私？
巨大的委屈和无力感，将我淹没。
我发现，我根本叫不醒两个装睡的人。
金钱的诱惑，已经蒙蔽了他们的双眼。
4
和爸妈大吵一架后，我摔门而出。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向毁灭。
我找到了沈言。
他正在暗房里洗照片。
红色的灯光下，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我爸妈，不听我的。”
我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他们快要被周显收买了。”
沈言停下手里的活。
递给我一张纸巾。
“意料之中。”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我说，“在他们签合同之前，把材料交上去。”
“没用的。”
沈言摇摇头，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
“你以为，一份文件就能挡住周显？”
“他有无数种方法，让这份文件变成废纸。”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那……那怎么办？”
“那个钉子户呢？我们能说服他们吗？”
“那家人姓赵。”
沈言说，“老赵是个倔脾气，谁劝都没用。”
“而且，他们很快就没法反对了。”
“什么意思？”
我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沈言沉默地看着我。
那眼神，复杂而深邃。
像藏着无尽的秘密。
“林念，你回去吧。”
他忽然说。
“这件事，你别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
我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沈言，你不是说要帮我吗？”
我的手很凉。
他的手，却很温暖。
他反手握住我，力道很轻。
“我是在帮你。”
“相信我。”
那一刻，我看着他的眼睛。
竟然真的有了一丝动摇。
也许，他有别的办法。
一个我不知道的，更好的办法。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家里没人。
桌上留着一张纸条。
是我爸写的。
“念念，我们去和周总谈合同了。对不起。”
我的世界，轰然倒塌。
来不及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疯了一样往外跑。
我要去阻止他们！
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阻止他们！
我冲到周显公司的楼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