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堵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一角。
「谢谢你，陆先生。」我将其中一本递给陆知衍，郑重地开口。
「现在应该叫陆太太了。」他接过结婚证，放进西装内袋，动作优雅从容，「不用谢，我们是合作关系。」
「合作愉快。」我伸出手。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干燥而温暖。「合作愉快，陆太太。为了庆祝我们合作的开始，不介意一起吃个晚饭吧？」
我刚想点头，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我知道是谁。
我按了静音，没有接。
很快，微信消息涌了进来，是陈旭通过朋友的手机发来的。
「江念！你什么意思？你疯了吗！」
「那张图是P的对不对？你为了气我，用得着这样吗？」
「你在哪里？马上给我回电话！把话说清楚！」
「江念，你别后悔！」
看着那些歇斯底里的文字，我只觉得可笑。
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在他身上浪费了整整五年。
我直接将手机关机，世界瞬间清静了。
「前男友？」陆知衍瞥了一眼我黑掉的手机屏幕，语气平淡。
「前未婚夫。」我纠正道，「现在已经是过去了。」
「很好。」他发动了车子，「想吃什么？」
「随便，我不挑食。」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吃一顿饭，然后睡一觉。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将民政局和那段不堪的过去远远地甩在身后。
坐在副驾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五年的感情，在短短一个小时内，以一种我从未想过的方式画上了句号。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没有卑微的挽留，只有决绝的转身。
或许，我该感谢陈旭的成全。
如果不是他今天做得这么绝，我可能还在那个叫「爱情」的泥潭里挣扎，舍不得那点可怜的沉没成本。
现在，我有了新的身份，陆太太。
虽然只是一场交易，但至少，我的合作对象，比陈旭靠谱一万倍。
就在这时，陆知衍的手机也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蓝牙耳机。
「喂，奶奶。」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阿衍啊，你今天去见的那个张家姑娘怎么样啊？我可听说了，人家姑娘温柔贤惠，还弹得一手好钢琴……」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太太的声音。
陆知衍打断了她：「奶奶，不用再安排了。」
「怎么？又不满意？你都三十了，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陆知衍语气平静地投下一枚重磅炸弹：「我结婚了，刚领的证。」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3
足足过了半分钟，陆老太太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次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跟谁结婚了？哪个姑娘？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个臭小子，这么大的事你敢先斩后奏！」
我坐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假装看风景。
豪门的瓜，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
陆知衍却依旧从容不迫，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窗沿上，语气淡定地安抚：「奶奶，您别激动。她叫江念，您见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