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还在国内。虞飞盏手指划拉着屏幕，她喜欢海……会不会去哪个海岛了？三亚？厦门？鼓浪屿？
范围太大了。邝修唯觉得希望渺茫。
试试呗。总比你这在这儿干耗着强。虞飞盏站起来，拍拍他肩膀，我帮你问问圈子里有没有朋友在三亚那边工作的，看她有没有入住记录。你也别闲着，想想她还有什么爱好，常去的地方，或者……有没有什么对你们有特殊意义的地方？
特殊意义的地方？邝修唯努力回想。他和温芮曦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没什么戏剧性的邂逅。第一次约会去看电影，结果电影票买错了场次，两人在电影院门口傻笑了半天。第一次吵架是因为她非要给他买一件巨丑的花衬衫……好像没什么标志性的地点。
等等。
邝修唯突然想起一件事。大概一年前，他们感情正浓的时候，有一次温芮曦飞到一个南方小城，不是旅游城市，甚至有点偏僻。那天她莫名情绪很低落，跟他视频的时候，背景是酒店窗户，外面能看到一条江和一座山的轮廓。她说，修唯，以后要是我们吵架了，或者我找不到你了，我就来这里等你。你记得要来哦。
当时他只当她是小女孩情怀，笑着答应了，也没细问是哪。现在想来，那个地方，对她而言可能有什么特殊意义。
那条江……那座山……邝修唯努力回忆视频里的画面。江面挺宽，山不高，看起来像个公园。视频里好像还能看到一个塔尖？
他猛地抓住虞飞盏。飞盏，帮我查查，芮曦一年前，大概三四月份的时候，飞过哪些国内航线？尤其是南方，有江有山有小塔的城市！
虞飞盏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拿出手机。行！我问问她同事！
等待消息的时候，每一秒都格外漫长。邝修唯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心里既期待又害怕。期待找到线索，害怕即使找到了，温芮曦也不愿见他。
半小时后，虞飞盏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嗯嗯啊啊了几句，眼睛越来越亮。
挂了电话，她一把抓住邝修唯的胳膊。查到了！去年三月中旬，她飞过一趟栎州！栎州有条兰江，江边有座翠屏山，山上有个望江塔！对得上！
栎州！邝修唯瞬间想起了这个名字，当时视频里她好像提过一嘴，但他没留意。
就是那儿！他几乎可以肯定。
买票！现在就去！虞飞盏比他还兴奋。
邝修唯冲进房间，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行李。心脏砰砰直跳，混合着希望和不安。
温芮曦，你最好在那儿。他一边往包里塞衣服一边想，等找到你，看我怎么……怎么好好抱抱你。
3 寻找真相
去栎州的飞机是晚上最后一班。邝修唯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舷窗外浓稠的夜色和下方遥远地面上的零星灯火，心里乱糟糟的。
他以前很不理解温芮曦怎么能忍受这种频繁的起降和漂泊，现在自己坐一次，才体会到这种悬在半空、无处着落的感觉有多让人心慌。就像他现在的心情，揣着一个不确定的答案，飞向一个不确定的地点，去寻找一个不确定的人。
旁边的虞飞盏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相机包还紧紧抱在怀里。这姑娘仗义得有点过头，听说他要来栎州，二话不说就请了假跟着一起，美其名曰怕他想不开跳江，得跟着记录下生命最后时刻，没准能拿个新闻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