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摇师叔真是天纵奇才!照这个速度,百岁之内必成元婴!”
“何止!我看玉摇师侄道基之稳,心性之纯,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必能带领我昆仑重返上古辉煌!”
“只是……师叔性子是否过于清冷了些?除了修炼,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清冷?纯善?
我听着那些背后或当面、从不避讳我的议论,心底只有一片冰封的嗤笑。
他们看不见。看不见我每次听到“天命所归”、“天道眷顾”这类词语时,指尖掐入掌心的剧痛。看不见我每每与沈薇薇、墨渊“巧遇”时,灵魂深处翻涌的、几乎要压抑不住的毁灭欲。
是的,他们也在昆仑。
剧本的力量依旧强大。即便我抢先夺了墨渊的玉佩,他依旧因“根骨奇佳”被另一位长老收入门下。即便沈薇薇少了西方精金,她依旧因“性情纯善,颇具慧根”而被清虚仙尊破例收为记名弟子,只比我晚入门三年。
命运像一张韧性十足的网,即便被我扯歪了几根线,依旧顽强地向着既定的大方向收拢。
但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然拉开。
这一世的墨渊,失去了剑仙玉佩的早期温养和指引,他的剑道虽依旧凌厉,却少了那份睥睨天下的绝对锋芒和内蕴的仙韵。他依旧是天才,却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仰望的、遥不可及的“墨渊仙尊”。他看我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欣赏,有比较,更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同龄人远远甩开的阴郁与压力。
这一世的沈薇薇,少了西方精金打造本命法宝,少了天狐精血增添魅力与幻术天赋,她依旧美丽善良,依旧能轻易获得周围人的好感,但那种动不动就引动天地异象、让无数天骄为之疯狂的“女主光环”明显黯淡了许多。她对我这个“大师姐”充满了敬仰与依赖,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玉摇师姐!你看,这是我新做的灵糕,你修炼辛苦,快尝尝!” “师姐师姐!墨师兄新练成了一式剑法,好厉害,我们去看看吧?” “师姐,我修行上有些不懂,你能不能教教我……”
她仰着那张纯净无邪的小脸,眼神孺慕,笑容甜美,毫无心机。
每一次靠近,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属于“天命之女”的运气波动,都像针一样刺着我的神经。提醒着我,她所拥有的一切,本可能,不,本应该属于我!而我,只是她圆满道途上,一块迟早要被踢开的石头!
但我不能动她。
至少现在不能。
那无形的剧本意志依旧笼罩着这个世界。我能感觉到,一旦我试图直接对他们下杀手,必然会引起规则的剧烈反噬,降下无法预估的灾祸。
我只能忍。
用无尽的冰冷,包裹住内里沸腾的毒焰。
我对着沈薇薇,缓缓扯出一个僵硬却尽量温和的弧度:“薇薇师妹有心了。修行贵在专一,莫要太过耽于外物。”
我接过她的灵糕,当着她面,用清洁术过了一遍,然后轻轻放下:“我刚服过丹药,不宜进食。心意领了。”
我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却很快又被明亮的崇拜填满:“师姐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我这就回去修炼!”
她蹦蹦跳跳地走了,像只无忧无虑的百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