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江烬……求你……”她对着空气，对着这空旷而冰冷的大堂，发出微弱的、绝望的哀求。
总统套房的单向玻璃后，江烬冷漠地注视着楼下大堂里上演的这出崩溃闹剧。陈莉的瘫软，王曼的奔逃，沈疏萤的绝望呜咽，都清晰地落在他眼中。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默剧。
他拿起平板，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精准地找到了标注为“王曼”的档案。里面除了那些露骨的照片，还有她丈夫张伟的联系方式，以及张伟那家小装修公司的几个重要客户信息。
“第二个。”他低语，指尖再次落下。
这一次，他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附上了王曼丈夫张伟的电话号码，发送给了一个标注为“李总”的联系人。李总是张伟公司最大的客户，一个极其看重家庭和声誉的老派商人。
信息内容只有一句话：“李总，贵司合作方张伟的家庭情况，建议您重新评估其公司稳定性。附其妻王曼女士部分‘社交’活动照片供参考。”
发送成功。
江烬放下平板，端起那杯冰水，喝了一口。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他的目光，越过楼下崩溃的沈疏萤，落在了监控屏幕的另一个角落——酒店休息室里，沈疏萤的父母沈建国和赵美娟正被一群亲戚围着，沈建国脸色灰败，捂着胸口，赵美娟则哭得几乎晕厥。
江烬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那波动里，没有怜悯，只有更深的冷冽。他拿起桌上那份《关于沈建国同志拟任市规划局副局长的考察报告》，修长的手指捏住纸张的边缘。
“刺啦——！”
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在寂静的套房内响起。报告被干脆利落地撕成了两半。
他随手将撕碎的纸片扔进旁边的碎纸机。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将那些承载着沈家未来希望的纸片，瞬间吞噬、粉碎。
第五章
酒店大堂的混乱还在持续发酵。沈疏萤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婚纱的裙摆像一团揉皱的、沾满污迹的云。她眼神空洞，泪水无声地滑落，冲开脸上残存的妆容，留下两道狼狈的沟壑。周围是嗡嗡的议论声、手机拍照的咔嚓声，还有酒店保安试图维持秩序却收效甚微的呵斥声。每一道目光都像针，扎在她裸露的皮肤上。
陈莉还瘫在她旁边，像一滩烂泥，眼神涣散地盯着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挪用公款的证据被当众“揭发”，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败名裂、锒铛入狱的下场。
王曼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只孤零零的高跟鞋，诉说着她刚才的仓惶奔逃。
“疏萤！疏萤你起来！别坐在地上！”沈疏萤的母亲赵美娟在亲戚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她头发散乱，眼睛红肿，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心如刀绞，扑上去就想把沈疏萤拉起来。
“妈……”沈疏萤看到母亲，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扑进赵美娟怀里，放声大哭，“妈！江烬他……他不要我了！他毁了婚礼！他还要毁了陈莉和王曼！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赵美娟抱着女儿，身体也在发抖，她强忍着巨大的恐慌和屈辱，拍着沈疏萤的背：“别怕，别怕孩子……妈在呢……我们去找他，找他问清楚！一定是误会！建国！建国你快想想办法啊！”她求助地看向旁边脸色铁青、捂着胸口的丈夫沈建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