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惊鸿
永熙二十二年的雨夜，官道上的马车在泥泞中艰难前行。云窈掀开车帘，雨水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前方树林里传来兵刃相接之声，她下意识握紧袖中银簪。
“小姐，怕是匪患...”侍女茯苓声音发颤。
云窈凝神细听，忽然睁大眼睛：“有将士呼救声，过去看看。”
车夫还未劝阻，云窈已执起风灯跃下马车。泥水浸透绣鞋的瞬间，一段陌生记忆汹涌而来——玄铁链锁住手腕，丹炉里翻滚着猩红的药汤...
她扶住车辕稳住心神，这是第十三次突如起来的预知。每次触碰特定人事，总会看见些支离破碎的未来。祖母说这是云氏女子世代相传的诅咒，也是恩赐。
树林深处，黑衣人们正在围攻一个玄甲男子。那人浑身是血仍持剑死战，脚下已倒了七八具尸体。云窈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沉香木牌上——南海水师的标识。
“茯苓，取父亲给的信号烟花来。”云窈果断下令，“对准东南方向发射。”
烟花炸响的刹那，黑衣人动作一滞。玄甲男子趁机反杀，最后两个刺客见势不妙遁入林中。男子拄剑跪地，肩头鲜血汩汩涌出。
云窈快步上前查看伤势，指尖刚触到破碎的铠甲，又是一段预知冲击脑海：月光下这人左肩龙形刺青泛着金光，而自己正将匕首抵在他心口...
“姑娘...”男子突然睁开眼，暗金色的瞳孔如深渊般摄人。云窈慌忙缩手，却被他擒住手腕：“何人派你来的？”
“路过之人。”云窈镇定应对，“阁下若不信，可闻我袖中药香——并无迷药成分。”
男子嗅了嗅突然松力，咳着血笑道：“云家的素问香？你是南京云氏的人...”
话音未落人已昏迷。云窈看着他紧握自己手腕的左手，忽然注意到他虎口处的旧伤——与三日前预知中给她戴上婚戒的伤痕一模一样。
雨越下越大，云窈望着这张棱角分明的脸轻声叹息：“原来是你...”
第二章 宫门似海
京城永巷的清晨，云窈的马车与其他待选淑女汇合。茯苓替她整理裙裾时低语：“听说太子昨夜又杖杀了个侍女...”
云窈目光扫过宫墙上的斑驳痕迹，那些暗红色让她想起预知里的血雾。突然一阵香风袭来，穿着蝶纹宫装的女子们簇拥着鹅黄襦裙的少女走来。
“这位可是南京云家的妹妹？”少女嗓音甜腻，“我是苏州林绾绾，太子妃候选之首。”
云窈屈膝行礼时，林绾绾突然捏住她下巴：“可惜了这双眼睛，竟比苏姑娘的还像...”
话未说完就被嬷嬷喝止。云窈望着林绾绾仓皇离去的背影，指尖微微发凉——触碰的瞬间，她看见这女子颈缠白绫悬在梁上的结局。
“云姑娘不必在意。”引路太监低声道，“林姑娘是太子乳母之女，仗着与已故苏月见小姐有三分相似就轻狂起来。”
云窈蹙眉：“苏月见是？”
“首辅苏家的嫡女，太子的心上人。”太监叹气，“三年前苏家获罪满门抄斩，太子求情不成反而被禁足半年。如今选妃...其实是要找像苏姑娘的替身。”
云窈握紧袖中香囊，忽然明白预知里太子为何总对着她喊“月见”。经过御花园时，她突然看见凉亭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