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的目光扫过我的遗像,没有半分停留,甚至带着一丝不耐。
“林晚的性格太偏激了,苏晴只是想跟她解释我们之间的事,她就用跳楼来威胁。这种行为,很幼稚,也很极端。”
我妈颤抖着手去拿支票,嘴里还附和着:“是是是,是我们没教好,晚晚她从小就死心眼……”
我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只觉得魂体都在燃烧。
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这就是我用生命去孝顺的父母。
我死了,他们关心的不是真相,不是公道,而是一百万的赔偿款。
顾谨言甚至,将我的死,归结为我的“偏激”和“幼稚”。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顾谨言身后的一个纤弱身影,怯生生地探出头来。
是苏晴。
她哪里有半分住院的样子,脸色红润,妆容精致。
她走到顾谨言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用一种半委屈半懂事的绿茶语气,对我爸妈说:
“叔叔阿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谨言哥哥也是为了我才……你们不要怪他。晚晚姐姐的死,我真的很难过。”
说着,她靠在顾谨言怀里,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泣。
顾谨言立刻搂住她,轻声安慰:“不关你的事,别胡思乱想。”
他的温柔,从来没有给过我。
我看着他们,滔天的恨意和怨气从魂体深处喷涌而出。
阎王爷的声音在我脑中回响:“亲自报仇!”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所有的怨念集中。
“啪!”
灵堂正上方那盏老旧的吊灯,灯泡猛地炸裂,玻璃碎片四散飞溅。
苏晴尖叫一声,死死抱住顾谨言。
顾谨言将她护在怀里,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漆黑的房梁。
第2章
灯泡炸裂的瞬间,灵堂里一片尖叫。
我爸妈吓得缩在角落,顾谨言则第一时间将苏晴护得严严实实。
“别怕。”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安抚,“只是线路老化。”
他抬头扫视了一圈,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恐惧,只有一丝被打扰的烦躁。
苏晴在他怀里发着抖,声音带着哭腔:“谨言哥哥,我好怕……是不是……是不是晚晚姐姐回来了?她是不是在怪我?”
“胡说八道。”顾谨言的语气很冷,“世界上没有鬼。林晚她……已经不在了。”
他说出这句话时,没有半分留恋,只有一种甩掉包袱的轻松。
我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他那张冷峻的侧脸,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着顾谨言拥着苏晴离开这间令人窒息的灵堂。
坐进那辆熟悉的宾利车里,苏晴立刻收起了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拿出小镜子补着妆,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谨言哥哥,刚才我演得怎么样?那对老东西看到钱,眼睛都直了,真是穷酸得可笑。”
顾谨言发动车子,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过那个林晚也真是蠢,我随便激她几句,她就真的跳了。还说什么你答应了要娶她,真是笑死人了。你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
顾谨"言"这个字,像一根滚烫的针,扎进我的记忆深处。
三年前的大学开学典礼,顾谨言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