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摆出十年前那种最让我心疼的委屈样子来,耷拉的垂下头,眼角红红的,不知道多久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间我竟有些恍惚。
我垂眸不理会他,却突然察觉了什么。
“放学?”
“医生!”
我当机立断地叫来医生,也因为沈遇奇怪的表现而惴惴不安。
“病人头部重创,脑电波紊乱,甚至仪器能检测到两条脑电波,这在医学史上也是前所未见的。
成因复杂,以目前的医疗手段只能勉强解释为——人格分裂兼并失忆症。”
沈遇奇怪地问道:“什么人格分裂?什么失忆症?挽我不过是摔了一跤磕到了头,哪会有这么严重,挽挽,我想回家了。”
他像一只委屈的大狗狗,朝我伸手想要一个拥抱,这奇怪的模样倒是真的不像如今的沈遇,反而像是……像是18岁时的沈遇!
可是后来,他对我只剩按部就班的习惯,我们的关系像一颗熟透的果子,外表完好无损,内里却逐渐发烂。
“沈遇,你多大?”我认真地问他。
他霎时从脖子根红到脸,呐呐地回我:“我……我18。”
“18岁?!!”
见我低头沉思不语,沈遇在旁边小声补充道:“……厘米。”
……
我抬手给了沈遇一拳:“沈遇你是不是有毛病!”打打闹闹地像回到了刚谈恋爱那会儿似的,沈遇嘴贱经常惹我生气,一天恨不得捶他好几顿解气。
“我都在医院了,挽挽。”委委屈屈的沈遇向我低头示好。
“不过,挽挽你怎么穿得这么成熟,不怕挨江叔江姨的骂了?”他顿了顿“我会不会穿越了,不然没办法解释现在的一切。”
我冷静下来,看着面前最熟悉的人:“沈遇,现在的你28岁,或许你只是失去了前10年的记忆而已。”
“28岁!那我……那我娶到你没有?”少年羞涩却势在必得的样子与10年前的样子逐渐重合。
可是我该怎么告诉他,让他期待的关系早已面目全非,甚至28岁的他已经厌倦了这一切。
该怎么告诉他,大学毕业后我们一起打拼,我们从小镇做题家变得颇有资产。
最苦的时候被人骗,住的出租屋窗户合不严,台风天风雨淋进来家就变成泳池,冬天大风吹,最冷的时候不舍得开电暖器,两个人就睡在一张单人床上紧紧抱着取暖。晚上只要有一个人开口就可以聊到半夜,那个时候最爱深爱挚爱只爱。就连买十块钱的糖炒栗子都要等对方吃了才肯吃,起码最苦的那几年也是爱的。
他那个时候会流着泪对我说:“挽挽,我会更努力,等我们好起来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让你做最让人羡慕的女人。”
我们也很争气,公司越做越大,可他的变化也越来越大。越做越强以后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好,遇到矛盾很少像以前一样和我赌气争辩求和解,往往沉着脸一声不吭拿起钥匙就走。
我知道他的意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但是他还是做到了他说的,他买了房子给我,车子也越换越贵,我偶尔到他公司去,都有人专门接待我。
起码,他年轻美貌的小秘书白妤总是很有礼貌的接见我这个所谓的沈夫人。我不常去公司,但是每一次她都爱在我面前露脸,不经意地展示颈间的痕迹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