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转头看向周屿川,语气更狠:“看来三年的教训还是不够,既然这样,你就在这儿跪一晚上,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错!”
周屿川僵在原地,他看着周洛音护着周砚宁转身走进别墅。
他缓缓地跪了下去,低着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脚,过往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进脑海。
他想起了苏棠,那个他爱了十三年的女孩。
十五岁那年,他在雨天里给没带伞的她送了一把蓝色的伞,她笑着说“周屿川,你真好”,从那天起,他就把她装进了心里。
十八岁,他为了帮她完成设计作业,熬夜画了整整三个晚上的图。
二十岁,他省吃俭用攒了三个月的钱,给她买了第一支名牌口红,她抱着他说“我以后要嫁给你”。
可后来呢?
可当周屿川被姐姐赶出别墅,哭着求到她面前的时候。
这个他爱了十三年的女人,却只是随意派了一个下人告诉他:
“她只喜欢周家的少爷,至于谁是少爷她不在乎。”
那晚,周屿川跪在雨里,哭到声音沙哑。
被送到乡下后,村长一开始还惧怕周家的威严,不敢对他怎么样。
后来见周家连着一个月都没人过问,渐渐就把他当成了垃圾。
逼着他吃馊饭、干重活。
甚至就连村里寡妇强迫他,也当作看不到。
“反正只是个弃子,你们玩就玩吧,别闹出人命就行。”
短短三年,周屿川过得比猪狗还不如。
医生说,他已经身患重病。
如今,顶多再活七天。
现在,还剩六天。
03
天蒙蒙亮时,周屿川跪了一夜的膝盖早已没了知觉。
别墅的铁门后传来脚步声,周洛音走了出来。
“知道错了吗?”
周洛音停在他面前,语气里没有半分关切。
周屿川动了动嘴唇,声音嘶哑:“知道了,姐姐。”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抬头。
三年的磋磨早已让他明白,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周洛音听到这个答案,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她弯腰拍了拍他裤腿上的灰尘,
“起来吧,既然知道错了,就先住下。”
周屿川撑着地面,一点点站起身,膝盖传来钻心的疼。
临时客房狭小又潮湿,墙角还结着霉斑,和别墅主体的奢华格格不入。
周屿川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刚收完走出客房,他就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棠。
周屿川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他下意识地想绕开。
这个他爱了十三年,也怨了三年的女人,如今只想远远避开。
他低着头,脚步放轻,沿着墙根快步往前走。
“周屿川。”
清脆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周屿川的脚步僵住,指尖冰凉。
他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步伐。
“站住!”苏棠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她很快就拦在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三年前,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就出国?”
“如今回来了,也不打算跟我打个招呼?”她又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又清晰地浮现在周屿川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