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日子就这么熬到了婚礼当天。
天还没亮,周家别墅就被喜庆的红绸挂满,摄影师的快门声和宾客的谈笑声混在一起,热闹至极。
只有周屿川的临时客房,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没过多久,两个下人推门进来,面无表情地说:“周小姐让我们带您去个地方,别耽误了婚礼。”
周屿川没有反抗,他早就没了反抗的力气。
下人架着他的胳膊往外走,路过客厅时,他瞥见苏棠穿着洁白的婚纱,正对着镜子调整头纱,周砚宁站在她身后,温柔地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
那是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
他的新娘,他的婚礼,他和苏棠站在一起,妈妈在台下笑着鼓掌。
可现在,新娘是别人的,婚礼是别人的,妈妈的尸骨还被他埋在陵园的角落里,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周洛音在玄关等着他。
她穿着红色的礼服,语气带着警告:“屿川,今天是砚宁和棠棠的好日子,我不想看到你捣乱。让他们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等婚礼结束了再放你出来。”
她顿了顿,又对下人补充:“看好他,不许伤害他,就只是看着,别让他跑出来。”
车子驶离市区,一路往西郊开去。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最后停在了一间废弃仓库前。
下人把他拖进仓库,周屿川刚站稳,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周砚宁走了出来,“姐姐和棠棠是不是跟你们说,不许伤害我哥哥?”他笑着看向那两个下人,“你们别听她的,随便折腾,反正他就算死了,姐姐和棠棠也不会在意。”
说完,他转身就走。
走到仓库门口时,他还回头挥了挥手:“哥哥,好好享受哦,我去当新郎了。”
仓库的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其中一个下人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周屿川的衣领,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周屿川的后背撞到地上,疼得他眼前发黑,一口血直接咳了出来。
另一个下人蹲下身,用脚踩住他的手,力气大得像要把他的骨头踩碎,“砚宁少爷说了,随便折腾。”
周屿川趴在地上,浑身疼得像散了架。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浅,胸口的疼痛像火烧一样,每一次咳嗽都带着血腥味。
他蜷缩在地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微弱的笑,就快解脱了。
07
下人离开时,周屿川像一摊烂泥瘫在地上。
不知道躺了多久,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周屿川动了动手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起身子。
他要去见妈妈,那个唯一疼他的人,他不能死在这个冰冷的仓库里。
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挪。
每走一步,断骨的疼痛、皮肉的擦伤、内脏的灼痛就会一起袭来。
从仓库到陵园的路,平时只要二十分钟,他却走了整整三个小时。
终于,他看到了陵园角落里那个小小的土堆,土堆上还没有立墓碑,只有几丛枯草在寒风中摇晃。
周屿川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冻硬的泥土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却笑了出来。
“妈妈,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