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下意识后退一步，眼神躲闪：“姐姐，我不知道……这肯定是假的！是他伪造的报告，想骗你同情！”
“伪造？”苏棠突然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报告。
她看着报告上医院的公章，那是京市最权威的私立医院，不可能造假。
记忆里的碎片也骤然清晰：婚服店上周屿川苍白的脸、他咳着血却还要捡碎婚服的模样、他说“苏小姐认错人了”时眼底的死寂……
原来那时的他，早已在倒计时里挣扎，而她却听信谎言，一次次将他推向深渊。
“周砚宁，”苏棠的声音冷得像冰，“西郊仓库的‘绑架’，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还有婚戒、婚服，是不是都是你栽赃给屿川的？”
周砚宁的脸色彻底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周洛音猛地揪住衣领。
曾经对他满眼疼惜的姐姐，此刻眼底只剩下滔天的恨意：“你说啊！你不是说屿川想杀你吗？你不是说他嫉妒你吗？！他都快死了，他有什么力气害你？！”
旁边的手下突然上前，递上一部手机：“小姐，我们查了西郊仓库的监控，那天砚宁少爷是自己绑住自己的，身上的伤也是用道具划的……还有之前戒指、婚服的事，监控里都拍到是他自己放去周屿川房间、自己剪坏婚服的。”
真相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扎进周洛音的心脏。
她看着眼前这个她护了三年、疼了三年的“弟弟”，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原来从一开始，周屿川才是那个被冤枉的人，是她亲手把自己的亲弟弟推向了地狱。
“把他看好！”周洛音猛地甩开周砚宁，声音嘶哑地对保镖下令，“等我回来，再跟他算总账！”
话音未落，她已经抓起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立刻调动周家所有资源！封锁京市所有路口、高速！去查所有周屿川可能去的地方——村口的破屋、之前的仓库，还有……陵园！快！”
苏棠也立刻拨通电话，声音带着哭腔：“苏家的车队全部出动！联系警方调取监控，重点查去西郊陵园的路线！一定要找到周屿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时间，京市的街头响起无数汽车的鸣笛声。
周家的黑色车队、苏家的商务车在路口汇聚，监控室里的屏幕飞速切换，警察的巡逻车穿梭在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跟时间赛跑。
可他们心里都清楚，今天，是周屿川生命的最后一天。
09
周屿川脸上时已没了知觉，泥土刚没过他的腰，胸口抱着的骨灰包还带着余温，意识像被浸了水的棉絮，一点点往下沉。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浅，像破了洞的风箱，每一次起伏都扯着内脏发疼。
就快好了，马上就能和妈妈永远待在一起，再也不用看周洛音的冷眼，不用忍周砚宁的算计。
忽然，一道清冽的女声刺破死寂：“你在做什么？”
周屿川艰难地抬眼，模糊里看见个穿米色大衣的女生站在不远处，手里攥着束沾了霜的白菊，眉头拧着，却没有半分惊恐，反而蹲下身。
她本想绕开角落的土堆，却瞥见那只在雪地里泛着青白的手，再细看，土堆里竟埋着个人。
“我是叶家的叶池，看你这样应该是最近有些出名的那个周屿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