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渔船在黑礁群岛的夜色中疾驰,如同逃离巨兽獠牙的弱小生灵。瘦猴划桨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后背的粗布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嶙峋的脊背上。他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律,每一次吸气都像是从死神手中抢夺而来的恩赐。

林默坐在船尾,双手紧握船板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回头望去,月落湾的方向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漆黑,老疤的身影和莫甘的狂笑都已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只有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愧疚越来越清晰,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的逃亡敲响警钟。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勉强穿透云层,投下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前方危机四伏的海面。

“他……他还能活下来吗?”瘦猴喘着粗气问,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莫甘操控矿鬼时的诡异和疯狂,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他眼前不断闪现老疤冲向莫甘的画面,那种决绝的姿态根本不像是为了脱身,而更像是一场赴死。

林默握紧了手中的羊皮纸,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几乎要撕裂开来:“老疤经验丰富,一定能找到机会脱身。”这话与其说是安慰瘦猴,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他知道老疤冲向莫甘时,根本没打算活着回来——那是用性命换来的断后,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牺牲。

渔船驶出黑礁群岛的范围,海面上的风浪渐渐平息。瘦猴瘫坐在船板上,胸膛剧烈起伏,汗水与海水混合在一起,从额角不断滴落。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皮质酒囊,猛灌了几口,劣质麦酒的辛辣味稍稍压下了心中的恐惧。

“妈的,这趟活真是要命……”瘦猴抹了抹嘴,声音仍然带着颤抖,“遗忘岛?那地方我听都没听过,你们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

林默没有立即回答,他将羊皮纸摊开在船板上,借着微弱的星光仔细查看。这张古老的地图绘制得极为精细,不仅标注了遗忘岛的大致方位——位于整片海域的最南端,还在周围标记了几处奇特的岛屿,分别标注着“星落屿”、“潮汐礁”、“风蚀崖”。

每个岛屿旁都画着一个小小的符号,与地图中央遗忘岛的标记隐隐呼应,构成一种神秘而古老的几何图案。林默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标记,羊皮纸的质感粗糙而坚韧,显然经过特殊处理,才能在海岛的潮湿环境中保存至今。

“这些符号……”林默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了迷雾岛心核展现的光影中,神殿墙壁上刻着的纹路,“和迷雾岛的古老符号很像,或许是某种钥匙的碎片。”

瘦猴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咦”了一声,脏兮兮的手指指向星落屿的标记:“这地方我去过!那是个荒岛,岛上除了海鸟和礁石什么也没有。不过……”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岛上有座倒塌的石塔,塔顶上常年落着星星一样的光,晚上看特别瘆人。老水手们都说那里藏着‘星之泪’,但谁也没找到过,去找宝贝的人大多没了踪影。”

“星之泪?”林默心中一动,“会不会就是对应星落屿的钥匙碎片?”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船帆翻动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林默和瘦猴立刻警惕起来,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艘快船正破开波浪,朝着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那船比他们的渔船大上不少,船身修长,三面风帆吃满了风,船头雕刻着狰狞的海怪形象。船帆上没有任何标志,但船头站着的几道身影却异常熟悉——正是莫甘的手下,他们脸上同样戴着那些令人不安的青铜面具,手里握着镶嵌着暗红晶石的武器,在夜色中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他们追来了!”瘦猴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想要调转船头,却因为慌乱反而让小船在海面上打转。

林默却按住了他的手,目光锐利地盯着那艘快船:“他们船快,跑不掉。把船往星落屿的方向划,那里地形复杂,或许能找到机会甩掉他们。”

瘦猴虽然害怕,但也知道林默说得有道理,只能咬着牙调整方向,奋力划桨。渔船在海面上划出一道歪斜的轨迹,朝着星落屿的方向逃去。海浪似乎也感知到了这场追逐的紧张,变得汹涌起来,不断将冰冷的海水泼进船内。

身后的快船越来越近,船体破浪的声音清晰可闻,很快就进入了弓箭的射程。几支燃烧的火箭带着呼啸声射来,擦着渔船的边缘落入海中,溅起一团团火星,在海面上短暂地燃烧后迅速熄灭,留下刺鼻的烟味。

“趴下!”林默将瘦猴按倒在船板上,自己则抓起一根船桨,警惕地注视着对方的动静。他知道,一旦被对方追上,绝无活命的可能。莫甘的手下不会留下活口,尤其是他们已经见识过莫甘那可怕的力量。

快船很快追至百米之内,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手下站在船头,举起了手中的法杖。那法杖由某种暗色木材制成,顶端镶嵌着一颗鸡蛋大小的暗红晶石,此刻正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光芒。

法杖顶端的暗红晶石突然亮起,一道红光如同毒蛇般朝着渔船射来。林默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将船桨插入水中,用力一扳。渔船瞬间侧翻,他和瘦猴抱着船板,跌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

红光擦着船底飞过,击中了前方的一块礁石,礁石瞬间崩裂,碎石飞溅,有些甚至砸落在他们周围的木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好险!”瘦猴呛了几口海水,声音发颤,双手死死抓住漂浮的船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林默却没时间庆幸,他拉着瘦猴,借着船板的浮力,朝着星落屿的方向游去。那艘快船因为他们落水,不得不减速搜寻,这给了他们宝贵的喘息时间。

海水冰冷彻骨,夜晚的洋流强劲而难以预测。林默努力辨别方向,引导着瘦猴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岛屿轮廓游去。身后的快船上传来模糊的叫喊声和火把的光亮,追兵显然没有放弃搜索。

经过半个时辰的艰难挣扎,林默和瘦猴终于挣扎着爬上了星落屿的沙滩。两人瘫倒在冰冷潮湿的沙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湿透,筋疲力尽。

岛上果然如瘦猴所说,荒凉而寂静,只有海浪拍岸的声音和海风吹过灌木的沙沙声。一座倒塌的石塔矗立在岛中央,在夜色中如同一具巨人的骸骨。塔顶隐约有微弱的光点闪烁,如同散落的星辰,给人一种神秘而不安的感觉。

“快躲起来!”林默拉起几乎要虚脱的瘦猴,钻进沙滩边的灌木丛。刚藏好,就看到那艘快船停靠在沙滩上,五个戴面具的手下跳了下来,手持武器,开始在岛上搜寻。他们分工明确,两人留守船只,三人呈扇形向岛内推进,显然受过专业训练。

“他们人不多,只有五个。”林默低声道,眼睛紧盯着那些戴面具的身影,“我们得找到星之泪,然后想办法夺回他们的船。”

瘦猴一脸绝望,嘴唇仍在发抖:“就凭我们俩?他们手里的武器能碎石裂金,上去就是送死!”

“不一定。”林默目光落在远处的石塔上,“他们的目标是遗忘岛的地图,肯定也想找到星之泪。我们可以跟在后面,见机行事。”

两人借着灌木丛和礁石的掩护,悄悄朝着石塔靠近。随着距离拉近,石塔的细节逐渐清晰。它倒塌了大半,只剩下半截塔身歪斜地立在那里,仿佛随时都会完全坍塌。塔身上刻着和羊皮纸上相同的星形符号,符号周围布满了风化的痕迹,显然已经存在了很久。

越靠近石塔,空气中的能量就越发明显,一种微弱的嗡鸣声在耳边回荡,让人头皮发麻。塔顶的蓝色光点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些悬浮在空中的光点,如同有生命的萤火虫般缓缓飘动,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戴面具的手下已经进入了石塔,隐约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从废墟中传来。

“大人说星之泪就在塔顶的石盒里,找到它就能激活星落屿的坐标。”

“动作快点,别让那两个小子跑了。大人要活的,尤其是那个叫林默的。”

林默和瘦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与兴奋。他们悄悄爬上石塔的断壁,躲在一块巨石后面,观察着塔内的情况。

塔顶的中央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果然放着一个雕刻精美的石盒。一个戴面具的手下伸手去拿石盒,就在他的手触碰到石盒的瞬间,异变突生!

石盒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整个石塔剧烈地晃动起来!石块从塔顶簌簌落下,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怎么回事?”那手下惊呼一声,想要缩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石盒牢牢吸住,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更令人恐惧的是,他手中暗红晶石武器上的光芒正在快速黯淡,仿佛正在被石盒吸收。

其他四个手下连忙上前帮忙,却被石盒散发的蓝光弹开,重重地撞在墙壁上。蓝光中浮现出无数星形符号,如同活过来一般,顺着被吸住的手下蔓延而上。他身上的青铜面具瞬间碎裂,露出一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他的身体在蓝光中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为无数光点,融入了石盒之中,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完全发出。

“是陷阱!”剩下的四个手下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跑。

但已经晚了。石盒完全打开,里面悬浮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色晶石,晶石散发着柔和而强大的光芒,正是瘦猴所说的星之泪。随着星之泪的出现,整个星落屿开始剧烈震动,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海水从裂缝中倒灌而入,发出隆隆的声响,仿佛整个岛屿都要沉入海底。

“快走!”林默知道不能再等,他拉着瘦猴,趁着混乱冲上塔顶,一把抓起石盒中的星之泪。星之泪入手冰凉,却散发着一股纯净而强大的能量,与莫甘的暗红晶石那种邪恶的感觉截然不同。

就在他抓住星之泪的瞬间,石塔上的星形符号全部亮起,一道蓝色光柱从塔顶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星形印记,与羊皮纸上的标记完全吻合。光柱照亮了整个岛屿,甚至暂时驱散了夜色,将星落屿映照得如同白昼。

“他们拿到星之泪了!”剩下的四个手下见状,也顾不上危险,朝着林默扑了过来。但他们脚下的地面正在快速崩塌,大大延缓了他们的速度。

林默将星之泪揣进怀里,拉着瘦猴就往塔下跑。石塔的断壁在震动中不断坍塌,巨石从头顶落下,他们好几次差点被落石砸中,险之又险地冲出了摇摇欲坠的石塔。

沙滩上的快船还在,但船上的守卫已经被刚才的震动和光柱吸引,跑到了岸边查看情况,正好与冲出石塔的林默和瘦猴撞个正着。

“抢船!”林默低喝一声,抽出巴伦船长送的匕首,率先朝着快船冲去。星之泪在他怀中散发着能量,似乎赋予了他新的力量,他的动作比平时更加敏捷,感官也更加敏锐。

岸边的守卫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冲出来,一时不备,被林默一刀刺中腹部,惨叫着倒在地上。瘦猴也捡起一块石头,砸向另一个守卫的脑袋,虽然没造成重伤,却也拖延了对方的动作。

两人趁机冲上快船,林默一脚踹开舵手,抢过船舵,瘦猴则拼命拉起船锚。快船缓缓驶离星落屿的沙滩,身后传来那几个戴面具手下的怒吼和诅咒,但他们被不断坍塌的岛屿困住,根本无法追赶。

林默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星落屿。岛屿在震动中不断下沉,塔顶的蓝色光柱却越来越亮,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他握紧了怀里的星之泪,感受着其中流淌的能量,心中明白,这只是寻找遗忘岛的第一步。

羊皮纸上还有潮汐礁和风蚀崖的标记,那里一定还有另外两颗钥匙碎片。而莫甘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的阴影,将会一直笼罩在他们身后。

“下一站,潮汐礁。”林默望着羊皮纸上的标记,眼神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老疤,为了那些逝去的人,也为了揭开所有谜团的真相。

快船在海面上乘风破浪,朝着未知的潮汐礁驶去。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预示着新的希望,又像是在映照前路的艰险。一场横跨数座岛屿的追寻,才刚刚拉开序幕。

林默展开湿透的羊皮纸,仔细研究着下一个目标——潮汐礁的标记。这个符号与星落屿的有所不同,更像是一系列交织的波浪线,中心有一个漩涡状的图案。他注意到在符号旁边,有一行几乎难以辨认的小字,经过仔细辨认,他读出了其中的内容:“潮汐之心,深藏于珊瑚迷宫,月圆之时方可见其径。”

“月圆之时……”林默喃喃自语,抬头望向天空。现在的月亮还只是一弯新月,距离月圆之夜还有近两周时间。这意味着他们有时间准备,但也意味着莫甘有更多时间追上他们。

瘦猴凑过来,看着地图上的标记,脸色变得苍白:“潮汐礁?那地方比星落屿还要危险!老水手们都说那里是海神的迷宫,进去的船没有能出来的。而且每到满月,那里的潮汐异常凶猛,漩涡能吞掉整艘船!”

林默沉默片刻,然后坚定地说:“无论多危险,我们都必须去。这是找到遗忘岛的唯一途径。”他收起地图,开始检查快船上的物资。

船上储备相当充足:桶装的淡水、腌肉和硬饼干、一套渔具、甚至还有一小箱医疗用品。在船舱的一个隐蔽隔层里,林默还发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几本关于南部海域的航海日志、一套精细的绘图工具,以及一小袋闪烁着微光的粉末。

“看来莫甘的手下也是做足了准备。”林默翻看着航海日志,里面详细记录了南部海域的海流、风向和各个岛屿的特征。在潮汐礁的部分,有人用红墨水做了大量标注,警告着某些特定区域的危险。

瘦猴检查着那袋发光粉末,小心地嗅了嗅:“这是荧光水母的粉末,老水手们有时用它来在夜间标记航道。说不定在潮汐礁的迷宫里能派上用场。”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和瘦猴沿着海岸线航行,始终保持警惕,避免与莫甘的其他手下相遇。白天,林默研究航海日志和地图,学习操纵快船的技巧;夜晚,他则会取出星之泪,感受其中流淌的能量。

星之泪似乎与林默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联系。当他握住它时,能感受到一种平静而强大的力量流遍全身。有时,甚至会出现一些模糊的影像——浩瀚星空下的古老神殿、波涛深处的发光通道、还有一座被迷雾笼罩的岛屿,岛上似乎有一座巨大的环形建筑。

“这些影像一定与遗忘岛有关。”林默对瘦猴说,“星之泪不仅是钥匙,还保存着某些记忆或信息。”

瘦猴虽然害怕,但也渐渐被这份神秘所吸引。他开始讲述更多从老水手那里听来的传说:关于南部海域的古老文明、他们崇拜的星辰与海洋之神、以及一场导致他们消失的大灾难。

“据说遗忘岛就是他们最后的避难所,”瘦猴压低声音,仿佛怕被海水听见,“里面藏着他们的所有知识和力量。莫甘那样的疯子要是得到那种力量……”他没说完,但恐惧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林默握紧星之泪,感受到其中流淌的古老能量。“我们不会让他得逞的。”

航行的第四天,他们发现了一艘跟踪的小船。那是一艘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帆船,始终保持在一定距离外,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是莫甘的人!”瘦猴惊慌地说,“他们找到我们了!”

林默沉思片刻,然后查看地图:“前面有一片雾区,我们可以利用它甩掉跟踪者。”

一小时后,他们驶入了浓雾区域。能见度骤然降低,四周只剩下白茫茫一片,连海浪声都变得模糊而遥远。林默让瘦猴撒下一些荧光粉末,标记他们的航线,然后突然改变方向,朝着雾区深处驶去。

在浓雾中航行极为危险,林默全靠星之泪带来的敏锐感官导航。奇妙的是,当他握住星之泪时,能隐约“感受”到周围的水流和障碍物,如同有一幅无形的地图展现在脑海中。

一小时后,他们成功甩掉了跟踪者,但也完全迷失在雾区中。当雾气终于散去,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陌生的海域。这里的海水呈现出深蓝色,几乎近黑,海面上漂浮着一些发光的浮游生物,如同洒落的星辰。

更令人惊讶的是,在前方不远处,一座小岛的轮廓逐渐清晰。那是一座不在任何地图上的岛屿,岛上生长着发光的植物,即使在白天也散发着柔和的蓝绿色光芒。

“这是哪里?”瘦猴惊讶地问,“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岛屿!”

林默查看羊皮纸地图,发现潮汐礁的标记正在微微发光,似乎与这座未知岛屿产生了某种共鸣。

“或许……”林默若有所思地说,“我们找到了通往潮汐礁的另一条路。”

决心已定,林默调整舵向,朝着发光岛屿驶去。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但怀中的星之泪给了他一种奇特的安心感,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正确的道路。

快船破开深蓝色的海水,逐渐接近那座发光的岛屿。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花香,海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遥远而空灵,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寻找其源头。

林默握紧舵轮,眼神坚定。无论前方是陷阱还是机遇,他都已做好准备。老疤的牺牲不会白费,莫甘的阴谋不会得逞。遗忘岛的真相,终将被他揭开。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