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个老实人，他心中有杆秤。
「昨儿傍晚，我下班回家。因为是鬼节，我妈让我早点回来。到家后，她也刚念完经。说听了一夜隔壁李大伯疼得直嚎，她要带着我去看看他，说是怕不行了。」
「我听着这一整夜一整夜的，遭老罪了，我就想……」我妈在凳子上说道。
「你别说话了，让姑娘说。」我爹挥手打断了我娘的话头。
「到了他们家，李大伯躺在床上，看着进气少出气多，一阵一阵疼得浑身发抖，人也迷糊了，喊了都不应声。大婶就在边上守着，我看着眼珠子也直勾勾的，人都木了，肯定也睡不着觉。那一阵，大伯又疼起来了，手把那个被单都扯破了，我妈看着心疼得很，就问大婶给吃止疼药了没。大婶说吃了，就是那个中药方子熬的，吃了半碗，不管用。然后我妈就让我把她常吃的布洛芬止疼片拿来，说西药见效快，能给压一压。」
「我拗不过，就回家给她拿过来了。」
「就平时有个头疼脑热吃的那个？糊涂，老李是什么身体啊，哪儿能吃，就是吃了也不管用啊！」
「是的呢，我跟我妈回家后，我就寻思不对，我又跑过去找到了大婶，我跟她说一定一定不能现在给大伯吃，一定要问了医生后，而且还要跟李大军说好，他同意才行，毕竟人命关天的事。」
「当时我给大婶的时候，大军哥在楼上睡觉，大婶说他晚上上班，还没起来。去年家里重修了房子，欠了好多钱，现在天天上班，所以半年前大伯癌症晚期从医院接回来后，到现在也没时间带他去医院看看，配点药什么的。」
「我走的时候，可能是听到我跟大婶说话，大伯还醒了会儿，眼睛睁开了一道缝，眼泪哗哗流，就是想说话，说不出来，就看着我。」
「我大婶握着我的手，也抖得慌。后来我挺害怕的，我就回来了。」
「谁承想，这转过天，老李哥就没了，当晚都没挺过去啊。这老天啊……」我娘又哭了起来。
老爹就沉默地听着，烟头已经烧到烟屁股了，散发出焦糊的味道。
「今天在灵堂上，李大军就说是我们药死了大伯，还要偿命。又让表叔来说十万块钱私了。可警察来了，又说不要钱了，就算了。在警察局里，我咋想想不对，所以刚才我就在那里坚持要尸检，到底搞清楚什么情况，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