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冰的刃锋:“犹如此案!”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紫檀木桌案上!只听“咔嚓”一声裂响,坚实无比的桌案竟应声碎裂,木屑飞溅!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
百官骇然,纷纷跪地,口称“不敢”。
洛云彻底惊呆了,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胸腔。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赫连绝,完全无法理解他这番举动。唯他一人?这怎么可能?这又是什么新的、更可怕的报复手段吗?
赫连绝却在一片死寂中,缓缓凑近他耳边。在外人看来,这是帝王对王后的无限爱重与亲密低语。
只有洛云能听到,那冰冷的声音里压抑着如何汹涌的暗流:
“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落云悠悠’,是我的。这辈子,都别想再消失。”
第三章:糖霜之下藏锋刃
赫连绝在宫宴上的宣告,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瞬间在整个王都乃至更远的地方炸开了锅。
暴君赫连绝,竟独宠那位战败国送来和亲的小王子!甚至当众许下“唯他一人”的誓言!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也飞回了洛云的故国。原本因战败和送出王子而低人一等、备受周边势力欺压的小国,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以往苛刻的边关贸易条件被重新审视,邻国蠢蠢欲动的骚扰悄然停止,甚至连以往鼻孔朝天的他国使臣,在面对洛云故国的使者时,也莫名客气了几分。
这些变化,通过特殊渠道零星传入洛云耳中,让他在惊惧不安之余,又生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感受。他的和亲,似乎……真的起到了作用?而且是以这种他万万没想到的方式。
然而,在敌国的深宫之中,他的日子却并未因此变得轻松。赫连绝的“报复”仍在继续,甚至变本加厉。
赏赐依旧如流水般送来,并且赫连绝亲自过问的次数越来越多。送来的东西不再是单纯的珍宝,开始夹杂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造型奇特的鸢鸟风筝、镶嵌着蓝色晶石的匕首(像极了游戏里某把低等级却外观华丽的小橙武)、甚至还有一盆据说极难养活的、开着幽蓝色花朵的珍稀植物……
每一次,赫连绝都会状似无意地点评几句。
“风筝做得尚可,放得高。总比你当年那个‘新手村隐藏任务’给的、被你自己不小心扯断线的破风筝强。” “匕首给你防身,虽利,但小心别又像以前,砍怪没砍着,把自己手指划了。” “这花……哼,比你当年手贱浇多了水养死的那盆‘梦昙花’好养活些。”
洛云从最初的羞愤欲死,渐渐变得有些麻木,甚至偶尔会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若非赫连绝的语气总是那般冰冷讥诮,他几乎要以为对方是在……笨拙地讨好他?
但这念头一闪即逝,很快就被现实打碎。
宫宴之后,他在宫中的处境也变得微妙起来。明面上的怠慢是不敢有了,陛下那劈碎桌案的一掌犹在眼前。但暗地里的视线却更加复杂。有好奇,有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隐晦的嫉妒与敌意。赫连绝的后宫并非虚设,虽然他此前并未表现出对任何人的特殊宠爱,但洛云这个空降的、身份尴尬却独占圣心的“王后”,无疑成了众矢之的。
这日,洛云在御花园中散心(与其说是散心,不如说是被那无处不在的压抑氛围逼得出来透口气),迎面遇上了几位衣着华贵的妃嫔。为首的是一位容貌美艳、气质却略显凌厉的女子,据说是某位重臣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