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用尽最后力气,以鲜血在塌榻米上画出的那个扭曲而古老的符咒——那是沧田一族代代口耳相传、唯有族长才知的最终誓约,是驾驭沧溟之力的最后枷锁,其意为:
“吾身即牢笼,心作永封之印。”
少年染血的苍白脸庞上,突然扯开一个极其缓慢、却异常狰狞的笑容,染血的牙齿在惨淡的月光下,森白如绝境的刃。
“老东西,”他对着呼啸的海风,对着体内那咆哮的古老存在,嘶哑地低语,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封印你的是我祖父,囚禁你的是我父亲……到了我这里,这套把戏,该换一换了。”
他顿了顿,感受着体内那毁天灭地的力量正在冲破一切束缚,与他沸腾的恨意共鸣。
“不如,我们来谈一笔生意——我给你渴望已久的、彻底的自由;而你,帮我杀穿这肮脏腐朽的雾隐村,如何?”
话音落下的瞬间,前方原本汹涌澎湃的海面骤然陷落!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黑暗旋涡凭空出现,疯狂旋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与海水!在那深不见底的漩涡最深处,有两盏如同小型太阳般巨大的、冷漠无情的黄金瞳,缓缓睁开!
海天之间,响起一声来自远古洪荒的、沉重而压抑的鲸歌。
巨大的漩涡中心,海水被无形的力量排开,形成一个通往深海的恐怖甬道。沧站在礁石上,衣袂被狂乱的气流撕扯,体内两股力量正在疯狂角力——一股是三代水影临终前种下的封印之力,温和却顽固;另一股则是咆哮着要挣脱束缚的沧溟巨兽,暴戾而原始。
“小子,你的恨意很美味。”古老的声音直接在骨髓中震荡,“但光有恨意还不够……让鲜血成为我们的契约!”
沧的右臂鳞片剧烈翕张,青黑色蔓延至颈侧。剧痛中他看见更多记忆碎片:父亲被苦无刺穿咽喉时,手指正结着未完成的“沧溟印”;母亲将最后查克拉注入他眉心时,眼底闪过水母般的幽蓝光泽。
“原来如此。”沧染血的嘴唇扯出冷笑,“你们早就算计好了。”
五年前父母悄悄在他体内埋下沧溟之种的容器,三代水影临终前的封印不过是最后一道保险。整个沧田家族都是棋子,用全族的血浇灌出最完美的宿主。
“现在明白太迟了!”古老声音狂笑,“要么被老夫吞噬,要么与老夫共生——选!”
海面突然炸开百米巨浪,十二根刻满符咒的青铜柱破水而出,构成环形结界。这是沧田一族世代守护的“沧溟祭坛”,此刻被彻底激活。
“我选第三条路。”沧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的家族纹章,“以血为媒,以魂为锁——重订契约!”
他咬破手指,在胸前画出与父亲临终前相同的符咒。鲜血渗入皮肤瞬间,祭坛所有青铜柱同时嗡鸣,投射出历代水影的虚影。
“愚蠢!”古老声音首次出现惊怒,“你竟想反转契约?!”
“不是反转。”沧瞳孔彻底化作幽蓝,“是平等。”
他想起在忍具店偷看到的古籍记载:沧溟之力本就是雾隐村创始时的双生之力,历代水影借其力量却反被侵蚀。唯有以沧田血脉为舟,以坚定意志为舵,才能真正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