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定北侯嫡女李青禾定亲三年,我首次受邀在定北侯府留宿守岁。夜半惊醒,却见她与那位寄养在家中的表哥在廊下对饮,表哥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我当即冷了脸:“青禾,我的眼中,容不得半分不清不楚。”
为安抚我,三日后,她将表哥匆匆送去了边关。
五年后,我与她大婚前夕,她于合卺宴上喝的大醉,在无人角落,指尖蘸酒,在桌上写下一行转瞬即逝的字。
【平生所憾,是你的万里风霜,皆因我而起。】
我收回了正要为她披上外袍的手,翌日天明,当着两府宾客的面,亲手将她赠与我的玉佩掷于堂前。
你心既已向风霜,何必再嫁枕边人。
1.
玉佩砸在金砖上的声音,清脆得像一记耳光。
满堂宾客的贺喜声戛然而止。
我爹,当朝太傅慕容渊,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步跨到我身前。
“阿辞,胡闹什么!”
我没看他,目光死死钉在李青禾身上。
她宿醉未醒,一身火红的嫁衣衬得脸色愈发苍白。此刻眼中全是惊愕,眼圈微红。
“慕容辞,你疯了?”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被人当众折辱的怒气。
我很平静。
“我是疯了,疯了才会信你这五年已经忘了他。”
“疯了才会以为,没有了他,你的心就能腾干净了给我。”
提到那个名字,李青禾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攥紧了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闹够了没有?”
“没够。”
我扬起下巴,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大堂听得清清楚楚。
“李青禾,这桩婚事,我慕容辞,不娶了。”
“定北侯府的门楣太高,我攀不上。你的心上人太重,我赔不起。”
说完,我扯下身上喜庆的红色外袍,露出里面一身素白的常服,转身就走。
“拦住他!”
李青禾的怒气从身后传来。
侯府常年驻守的亲兵瞬间将我团团围住。
我慕容家的侍卫也不是吃干饭的,“锵”地一声,刀剑出鞘,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喜庆的红绸,瞬间染上了肃杀之气。
我爹脸色铁青,对着李青禾的父亲,现任定北侯一抱拳,声音冷硬。
“侯爷,小儿性情耿直,今日之事,错在我慕容家教子无方。”
“但他既已做出决断,我慕容渊,自然也会尊重他的意见。”
“告辞。”
说完,他拉着我的手,侍卫们强行开出一条路,我们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定北侯府的大门。
回到太傅府,这个本该是我大婚之日的午后,我姐陪我喝了一场大酒。
“姐,是我让你和爹爹丢脸了。”
我端起酒杯。
我姐慕容月一把按住我的手,眼睛里满是心疼。
“说什么傻话,我慕容家的男儿,必定要娶个识大体的。她心里装着别人,本就是她负你。”
“不娶的好,不娶的好啊!”
我眼眶一热,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是啊,不娶的好。
可为什么,心还是像被挖空了一块。
夜里,李青禾让贴身侍女递了口信,悄悄的来了。
她一身戎装,直接翻墙进了我的院子,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慕容辞,你当真要如此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