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的酒液顺着他僵硬的脸颊滴落，在他昂贵的西装上洇开难看的污渍。他显然没料到这个发展，那张总是带着得体微笑的面具第一次出现裂痕。
"顾先生，"薇薇的声音清脆如冰裂，"我老公买的酒，你也配喝？"
2 只能丧偶，不能离婚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异常安静。我专注地开着车，余光瞥见薇薇靠在车窗上，若有所思。
"那个顾衍..."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嘘，"她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我的唇上，"不要让他破坏我们的夜晚。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但我注意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停好车，我们并肩走向家门，她的手指自然地滑入我的指缝，与我十指相扣。
然后我们看见了那个行李箱。
它立在客厅中央，灰色的外壳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兀。我愣住了，感觉到薇薇的手瞬间收紧。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她。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我竟然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几句话，就差点毁掉了我们七年来建立的一切。
"薇薇，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她松开我的手，快步走进书房。我听见抽屉打开的声音，然后是她的脚步声。她回到客厅，将一沓文件放在茶几上。
"周澈，你看清楚。"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我们的婚前协议。你签过字，我也签过字。上面写得很明白——"
她翻开其中一页，指着那一行我几乎忘记的文字："这辈子，你在我这里，只能丧偶，不能离婚。"
我看着她，看着那双我深爱的眼睛里闪烁的坚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突然之间，我明白了这个条款的真正含义——不是束缚，而是承诺。是她用这种方式告诉我，除非生命终结，否则她永远不会放弃我们的爱情。
"我不是要离婚，"我轻声说，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我是想...或许我们应该去度个假，就我们两个人。这个行李箱是我偷偷准备的惊喜，我想带你去巴黎，弥补我们当年没能度蜜月的遗憾。"
薇薇的眼睛慢慢睁大，然后泛起水光："所以你..."
"所以我提前收拾了行李，想今晚给你这个惊喜。"我苦笑一声，"但现在看来，我被顾衍的出现扰乱了心神，做了件傻事。"
她突然扑进我怀里，拳头轻轻捶着我的胸口："你这个傻瓜！我以为你真的要离开我！"
我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在我怀里的温度："永远不会。我只是...那一刻有点不安。他看起来那么光鲜，而我..."
"而你是我千挑万选的丈夫，"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周澈，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我怎么会忘记。那是在一个慈善晚宴上，她作为主办方代表，我作为捐赠企业代表。当时她被一群人所围绕，却唯独注意到了角落里不太适应这种场合的我。
"你当时看起来有些局促，但当你谈起你想帮助的那些孩子时，眼睛里有光。"薇薇轻声说，"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她拉着我的手，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那份婚前协议："这个条款，不是为了束缚你，是为了提醒我自己——婚姻不是儿戏，选择了就要一辈子走下去。而我选择你，周澈，从来都不是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