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女友苏晴，把一个路边摊做成了米其林三星餐厅。
十年里，我颠勺炒废了三口锅，手上烫疤叠着烫疤。
摘星当晚，我在后厨准备了她最爱吃的菜和求婚戒指。
她却挽着美食评论家的手，轻蔑地看着我。
「你的菜我已经吃腻了，油烟味真重。还是懂浪漫的男人有情调。」
我当场脱下厨师服，提了分手。
她却毫不在意：「走了正好，省得我付你工资。不出一个月，你就在别的饭店刷盘子了。」
可我走后，餐厅差评如潮，第三颗星也被摘了。
她破产前夜，哭着给我打电话。
「阿言，回来吧！餐厅给你，股份也给你！」
电话那头，是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本市最神秘的美食家千金。
「他在我的私厨里'试菜'呢，勿扰。」
话筒里传来女人满足的叹息声和意味不明的水声。
苏晴嘶吼道：「你们在后厨做什么？！」
「对啊！」
1.
手机在操作台上疯狂震动，屏幕上“苏晴”两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没有理会，专注地给手里的龙虾拆肉。
电话自动挂断，又立刻打了进来，带着不肯罢休的疯狂。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按下了免提。
“陈言！你这个混蛋！你死哪去了！你知道餐厅现在什么样了吗！”
苏晴崩溃的尖叫声炸开在整个厨房。
我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我的电话呢？”一个慵懒又娇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顾清欢走过来，拿起我放在一旁的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她眉头轻蹙。
下一秒，她直接挂断了电话，拉黑，删除，动作一气呵成。
“聒噪。”
她丢下两个字，眼神落在我身上，那里面有不加掩饰的占有欲，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心疼。
她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私人主厨聘用协议》。
“年薪，一千万。”
我停下手中的刀，视线扫过合同。
条款极其暧昧，几乎等于卖身契。
“这不就是包养吗？”我冷笑。
“这是羞辱。”
顾清欢逼近一步，身上清冷的香气混着她不容抗拒的气场，将我笼罩。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对你来说，有得选吗？”
我的思绪被拉回一个月前那个雨夜。
我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出倾注了十年心血的餐厅“晴雅轩”。
瓢泼大雨砸在身上，冰冷刺骨。
十年前，我和苏晴决定开我们自己的小摊时，也是这样一个雨天。
那时我们挤在一把小伞下，浑身湿透，却笑得像两个傻子。
“阿言，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大餐厅，米其林三星！”
如今，星摘到了，她身边的人却换了。
“陈言！”
苏晴追了出来，脸上没有半分挽留，全是鄙夷和愤怒。
“长本事了是吧？翅膀硬了？”
她将一个布包狠狠砸在我脚下的泥水里。
“拿着你的破烂滚！我告诉你，没有我苏晴，你陈言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只配闻油烟味的厨子！”
布包散开，一把旧菜刀滚了出来，刀身上刻着一个模糊的“言”字。
那是我十八岁时，师父送我的第一把刀。
我弯腰想去捡，浑身都在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