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留在空旷的书房里,久久没有言语。
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冰冷光影。
最终,姐姐先开了口,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划开了那层薄纱:“我们的机会来了。”
我转头看她。
她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和隐忍,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锐利而清醒的光芒:“一个在外面吃了十八年苦的真弟弟,和一个占了他位置只会吃喝玩乐惹是生非的假货,你说,爸爸和爷爷会选谁?”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继续冷静地分析,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坎上:“爸爸重男轻女,家产从来没我们的份,以前是给那个废物,以后呢?如果是由这个真弟弟继承……我们对他有天然的血缘优势,如果我们帮他……”
如果我们帮他,就是从他回归之初就站在他身边的姐姐,是他在这个冷漠豪门里最初的也可能是仅有的盟友。
相比于那个只会拖后腿、现在更是身份尴尬的林天赐,我们的价值显而易见。
那么,将来呢?等到他掌权的那一天,难道会亏待帮他站稳脚跟的亲姐姐吗?难道还会像父亲那样,只给我们那点可怜的生活费,然后随便找个人家嫁出去吗?
不会。
一股热浪猛地冲上我的头顶,驱散了方才的震惊和寒意,前所未有的希望,像烈火在我胸腔里燃烧。
“我们要帮他。”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坚定得不可思议:“我们必须帮他拿下继承人的位置。”
然后,让那个蠢货回到他的垃圾桶。
林天赐,这名字本就是个笑话。
姐姐的脸上露出了同样的决心,她握住我的手:“不止是帮他,也是帮我们自己,我们要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们也姓林,凭什么要听一个废物的话?”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再多言语,一个坚固的同盟在这一刻悄然达成。
下个周一。
林家客厅的气氛比上次更加紧绷和微妙。
林天赐没有出现,他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父亲和母亲坐在主位,脸色依旧复杂,爷爷则明显带着期待,不时看向门口。
我和姐姐精心打扮过,既不过分隆重显得急切,也不随意显得怠慢,坐在一侧,安静地等待着。
终于,管家通报:“老先生,先生,太太,大小姐二小姐,少爷接回来了!”
管家爷爷的语气同样兴奋带着急不可耐,这家里,除了我母亲,没人看得惯那个废物。
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少年背着光走进了客厅。
他穿着一身明显是新买的衣服,身姿挺拔,肩膀宽阔,头发修剪得干净利落,面容英俊,鼻梁高挺,嘴唇抿着显得有些拘谨,但那双眼睛深邃明亮,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审慎。他快速地扫视过客厅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爷爷身上。
他看起来丝毫不见十八年普通生活留下的畏缩和粗鄙,反而像一块璞玉,稍经打磨便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和林天赐那种快要被酒色掏空的虚浮气质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