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带着祈云回了家，嘱咐几句便离开了。
“蛙趣，一千万就这么没了，跟做梦似的。”
话虽如此，眼底的懊恼却没停留太久。他戳了戳馒头圆滚滚的肚皮：“项目成功你就有喝不完的牛奶了。”
馒头似懂非懂，举着空罐子蹭他的脸。
手机铃声在清晨的里炸开，祈云还没睡醒。
“喂，祈云！”电话那头的王大明嗓门亮得像敲锣，“你肯定契约御兽了吧？出来玩啊！附近体育馆有个初阶御兽小比赛，去看看呗，正好学两手！”
“行啊。”
祈云迷迷糊糊答应，“在哪碰面？”
“就老地方，咱们初中旁边的体育馆。到时候我喊你！”
第二天的体育馆比想象中热闹。刚走到入口，就见王大明在人群里挥着手。“这儿呢！”
“一个多月没见，每天干什么呢？”王大明捶了他胳膊一下，视线落在他身后，突然“啊”地蹦了起来。
原来馒头不知何时飘到了他肩头，正歪着头打量他。
“抱歉啊，吓着你了。”祈云把馒头捞回来，“这是我的御兽，馒头。”
小家伙冲王大明做了个鬼脸，爪子捂着嘴偷笑。
“嚯，幽灵系的？”王大明眼睛瞪得溜圆，“没见过这品种啊。”
“忘了？我天赋是变异。”祈云挑眉。
“哦对！你那变异天赋！”王大明拍了下脑门，连忙召出自己的御兽，“给你看看我的，火犬！”
随着口诀落下，一团橘红色的毛发出现，是红毛犬，耳朵尖冒着火星，吐着舌头摇尾巴，看起来温顺又精神。
“挺精神的。”祈云点头。
两人跟着人流往馆内走，王大明边走边说：“没想到真有人搞这种小比赛，我猜多半是想炫耀自家御兽。不过第一名有一万奖金呢——就是报名费要一千，有点坑。”
“一千？”祈云脚步顿了顿，不算多，“我报一个试试。”
“你真去啊？”王大明愣了愣，随即点头，“也是，幽灵系本来就猛。不像我的火犬，有个技能死活学不会，急死我了。”
“别急，”祈云想起馒头喝牛奶时的乖样子，“喂点它爱吃的试试？我家这个就是这么学会技能的。”
王大明眼睛一亮：“对啊！我回去试试！”他拍了拍祈云的肩，“那我去给你加油！”
报名处的队伍不长，祈云填完表交了钱，手里多了张印着“11号”的号牌。备战区里都是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身边跟着各式各样的御兽，叽叽喳喳的交谈声里混着宠物的叫声，像个热闹的集市。
馒头正准确去瞧瞧新鲜玩意，祈云赶紧叫住它，拿出了一瓶幽灵奶，祈云摸了摸它的脑袋：“别乱跑，不然没奶喝了，等会儿打赢一场，奖励三瓶幽灵奶，怎么样？”
“呐呐！”小家伙立刻精神了，眼睛亮晶晶的，尾巴在他颈后扫来扫去。
它现在只有一个法槌攻击技能，祈云心里没底，却也想试试——赢了赚点零花钱，顺便攒点战斗经验；输了也无妨，正好杀杀这小家伙最近的调皮劲。
“请3号赵川选手、11号祈云选手入场！”
广播声响起时，祈云深吸了口气。王大明在观众席第一排站起来挥手：“祈云加油！”
比赛场地是块铺着蓝色塑胶的正方形台子，周围围着半人高的护栏。观众不算多，但也不少，前三排坐得零零散散，却都好奇地盯着祈云——毕竟幽灵系御兽比较少见。
“接下来是十六进八的第三场！两位都是初阶御兽训练师，究竟谁能晋级呢？让我们拭目以待！”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扩开，带着点刻意营造的激动。
祈云对馒头低声说：“等会儿对手上来，你就找机会用法槌把它打晕，或者给我推下台。跟你平时吓麻雀似的就行，懂吗？”
馒头用力点头，一想到能吓唬别人，小身子都激动得晃了晃。
“双方选手就位——比赛开始！”
几乎在哨声响起的瞬间，对面的赵川就喊道：“小白，用水弹！”
他脚边的水仙兔猛地蹦起，耳朵一抖，一颗透明的水弹“嗖”地射向馒头。那兔子通体雪白，耳朵尖带着点粉，看起来乖巧又灵动。
“馒头，隐身躲开，绕到它侧边去！”祈云急忙下令。只有近身，才能用那柄法槌。
可馒头像是没听见，虽然躲开了水弹，却直勾勾地朝着水仙兔飘了过去，活像颗导弹似的，不会拐弯。
“小白，水刃！”赵川眼疾手快。
一道月牙形的水刃凭空出现，带着破空声飞出去，眼看着就要劈中馒头！
“馒头！”祈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嘭！”水刃擦着馒头的头顶飞过，打在护栏上溅起一片水花。小家伙被气浪掀得晃了晃，头顶的被蹭的有点疼。
“呐呐！”馒头捂着脑袋，眼睛瞪得溜圆——居然敢打它？
下一秒，它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连带着那点焦糊味都隐没了。
“小白，盯着影子！用水弹乱射！”赵川慌了，幽灵系的隐身最是麻烦。
可他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笼罩了整个场地！
馒头出现在水仙兔面前，身体像吹气球似的疯长——不过眨眼间，就变得比牛还大还高，漆黑的身影遮天蔽日，连阳光都被挡住了。它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法槌，也跟着变得巨大无比，锤头比水仙兔整只兔子还大。
那只原本灵动的水仙兔吓得僵在原地，四条小短腿抖得像筛糠，在馒头的影子里缩成一团，活像只被大象盯上的蚂蚁。
“投……投降！我们投降！”赵川脸色发白，连忙摆手。
馒头这才得意地“哼”了一声，法槌和身体一起缩回原样，还冲水仙兔做了个鬼脸——那表情明摆着：就这？还想跟我打？
“我宣布，祈云选手获胜！”
主持人的声音刚落，观众席就炸开了锅。
“卧槽！那是巨化吧？中阶技能啊！初阶御兽怎么会用？”
“变那么大？我没看错吧？跟座山似的！”
“那锤子是什么技能？从没见过啊！”
“幽灵系也太猛了吧？直接把对手吓投降了！”
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来，祈云抱着从肩头跳下来的馒头，哭笑不得。小家伙正揉着被水刃擦到的头顶，委屈巴巴地蹭他的脖子。
“疼吧？”祈云戳了戳它的脑袋，“早听我的指挥，能挨这一下？”
“呐呐……”馒头耷拉着耳朵，像是在说“不比了”。
“不想比了？”祈云故意逗它，“那三瓶幽灵奶……”
话没说完，小家伙立刻抬起头，用力点头，手摇得飞快。
行吧，为了牛奶，啥都能忍。
祈云失笑道：“你听我指挥就不会受伤了。”抱着馒头往备战区走。
备战区的选手进进出出有的欢笑，有的愁眉苦脸的离开了。
比赛进行的很快，观众席前排的大叔刚啃完半袋瓜子，电子屏上的对战表就跳成了八进四的对阵图。
场上的欢呼声一点点落下去。初级御兽的较量没那么精彩，都是三两个技能互相扔，看多了就没有意思。
直到主持人拉长了语调念出“祈云”两个字，全场才像被猛地泼了盆热水，瞬间沸腾起来。
“接下来要登场的是——六号马东方选手，以及我们的幽灵系新星，十一号祈云选手！”
主持人故意顿了顿，看着台下瞬间亮起的无数手机屏幕，“刚才没看够幽灵系御兽的精彩表现？机会来了！”
欢呼声差点掀翻场馆的穹顶，前排好多人都站了起来，举着手机想要拍下幽灵系御兽的战斗模样。
祈云摸着馒头的头，“记得战术吗？靠近了先吓它一跳，然后乘机用法槌把它敲晕。”馒头的脑袋用力点了点，表示明白。
裁判的红旗落下，马东方已经抢先下令：“小岩，飞沙溅！”
地岩蜥猛地弓起后腿，布满鳞片的尾巴像钢鞭似的抽向地面。扇形的沙粒带着尖锐的呼啸飞过来，黄蒙蒙一片，将前方的扇形区域覆盖。
“馒头，隐身，绕去侧面！”祈云的声音冷静得像结了冰。
馒头的身影瞬间融入空气，只有地上偶尔掠过的淡淡阴影，证明它正在移动。沙粒砸在空地上，扬起更浓的尘埃，整个场地很快被黄雾笼罩，连裁判的身影都变得模糊不清。
“小岩，扬沙！”马东方的声音透着得意。地岩蜥的尾巴甩得更快了，沙尘像沸腾的开水，从地面直冲上天，连观众席前排都飘进了细沙，有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是想靠沙尘挡视线？”祈云勾了勾嘴角。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馒头的位置——那团雾气正贴着地面，借着沙尘的掩护，飘向地岩蜥的侧后方。
观众席上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完全看不见了啊！”“幽灵系御兽的气息的感受不到了，马东方这招够狠，连自己都看不见了。”
就在这时，祈云轻轻说了句：“就是现在。”
沙尘弥漫的场地中央，地岩蜥正甩着尾巴得意，突然一张惨白的鬼脸从沙尘里猛地探出来——青紫色的舌头拖到地上，空洞的眼眶里淌着黑泪，尖牙闪着寒光。
“吱——！”地岩蜥吓得浑身鳞片都竖了起来，尾巴僵在半空，扬沙的技能瞬间中断。
还没等它反应过来，馒头已经显出身形，举着闪着魔法光效的法槌，“咚”地一声敲在它的脑袋上。
地岩蜥庞大的身体晃了晃，像座被推倒的小山，重重砸在地上，眼睛翻白，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几乎同时，场上的沙尘被通风系统吸走，露出了站在原地的馒头，以及它脚下晕过去的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