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宇宙,天阳星。
大虞国,灵州省,NY市。
石碾子村。
土墙土院,满是斑驳苔藓的屋檐下。
八十四岁的张勇连看着手中新寄过来的信件老泪纵横。
咱们的孙儿这次高考考的很好,肯定能上名牌大学,我老张这辈子值了,没有辜负你,老首长。
四十七年前的一幕浮现在张勇连的眼前。
当时张勇连三十七岁,南疆大战刚结束,他因伤退伍,落下终身残疾,上火车的时候老团长跑来了,隔着火车窗口递给他一个包袱。
张勇连接过来一看,竟是一个婴儿,于是大惊失色:“老秦,这是……”
秦林远神情凝重道:“老张我对不起你!我欠你一条命,这辈子都没法还。”
张勇连急道:“哎呀,老秦你说这个干嘛啊?你说这孩子是谁的?火车马上要开了,快把孩子接过去。”
秦林远听到张勇连焦急的埋怨,不但没有上前接过孩子,反而后退一步:“老张,你听我说!孩儿他妈生的是双胞胎,你为了救我毁了一辈子,我不能让你们老张家绝后,这个孩子就当是我赔给你的,你放心……我秦林远发誓,这辈子永远不会认回这个孩子,以后这小子就是你们老张家的种,为你们老张家传宗接代。”
张勇连无比感动,他从战场下来,没死已经是万幸,只是废了命根子,比起那些牺牲了的战友何其幸哉?又怎么敢奢望太多呢?
是,他是救了老团长老秦,也是为了救老秦受的伤,可当时那种情况谁能见死不救呢?
战场上瞬息万变,他没死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秦团长的老婆刚刚生了对双胞胎,还都是男孩,他怎么能让一对父母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失去孩子呢?
“老秦,你这是干什么?孩子是你的,我不能那么自私,让你们的孩子刚出生就骨肉分离,快接过去。”
“老张,别说了!这孩子以后就是你的,他从此就姓张了,永远不可能再姓秦,他的父亲叫张勇连,跟秦林远没有关系。”
“嘟……”随着一声警笛响起,火车启动了。
张勇连满眼泪花,焦急道:“老秦,别胡闹!你怎么忍心跟儿子骨肉分离,快……快啊……快啊老秦……”
可惜,秦林远岿然不动,眼神坚定,就那样目送张勇连离去。
火车越开越远,驶离了站台,张勇连感动的看着消失在视野中的秦林远,无奈的缩回窗内。
看着手中的男婴,张勇连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四十七年过去了,这个男婴早已娶妻生子,且在十五年前孩子刚三岁时,夫妻俩就因为救人死在了洪灾中。
张勇连一个人将三岁的男婴带大,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他的孙儿终于长大了,并且学习非常好,在NY市一中这所全市最重点的高中年年都拿奖学金,成绩每个学期都名列年级前十。
这次高考发挥的也非常好。
今天是出高考成绩的日子,张佑安早晨六点就跟爷爷打了招呼,为了省下三块钱的公交车费骑着自行车提前出发去市里了。
张勇连看着手中秦林远的来信,满脸欣慰的哭道:“老秦,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后来当了战区司令员,你却让你的儿子放弃了优越的生活跟我在这穷乡僻壤受苦,我却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儿子……呜呜呜呜……不过我们的孙子有出息,他的学习非常好,一直名列前茅。今天他的高考成绩就出来了,等他上了大学,我的任务……呜呜……就算完成了。这辈子总算能……有个交代……”
张佑安一路骑的飞快,十五公里的路程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学校里却还空落落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来早了,直到八点半的时候,才陆陆续续有同学到来。
“吆,这不是张佑安大神吗?”
张佑安见到是同班的李学强,赶紧笑道:“你来了!”
“大神就是大神,不但学习是大神,查成绩也是第一个来的。”
张佑安笑道:“没办法,家离得远,怕赶点的话路上有啥事会迟到。”
与此同时,NY市房价最贵的别墅区十八号别墅内,刚洗漱完毕的姚远正坐在餐桌前全神贯注的抱着手机打游戏上分,丝毫不理会眼前保姆为其准备的丰盛早餐。
李桂琴,也就是姚远的奶奶瞪着姚远的爸爸姚天龙:“你事都办妥了吗?”
姚天龙吃着煎蛋,喝了口牛奶道:“办妥了!”
李桂琴似乎对姚天龙这心不在焉的态度十分不满,怒道:“你再确认一遍,这可是关系到姚远一辈子的大事,你给我上点心,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影响了姚远的一生,我饶不了你。”
姚天龙被亲妈宠爱孙子的行为弄的一肚子气:“昨天都当着你的面确认五六遍了,还确认什么?”
姚远的母亲孟彩薇赶紧打圆场道:“妈,放心吧!天龙当爸的能对姚远的事不上心吗?这件事我也从头到尾盯着,事情已经成了,绝对十拿九稳,不会出任何岔子。”
姚天龙道:“那家人都是农村的,家里就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和刚成年的娃娃,无父无母没有背景,别说上下都打点好了不会查出问题,就算是那小子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一个才参加完高考的娃娃能翻出什么浪花?”
姚天龙吃了一口饭继续道:“就别提他那八十多岁的爷爷了,他只要敢闹,指不定那老头受不了刺激当场就死了,更何况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放心吧,姚远的成绩绝对没问题,大不了我以做慈善的名义捐给那小子两万块钱,供他再复读一年,到时候他不但不知道姚远顶替了他的成绩,还要把姚远当成一辈子的大恩人来对待。”
姚远打着游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们换的就是张佑安那傻X的成绩吧?正合我意,老子早就想干那孙子了。他能考六百八十多分帮我上名牌大学,那是他的荣幸。也算他走运,本来还想毕业后打他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