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他大概十来天后就能抵达京城。”
“我会好好招待他。”同日午后。
我跟着我娘,坐上了一辆素朴的马车。
第一站,听我娘说,是逾河翁那边。
算是勉强入流的官,管验证渡河人身份的。
如果有供奉的话,倒也能刮一些。
我没有跟着我娘进入逾河翁宅的大堂,只是默默等在外面,心里还在默诵上午的学识。
只听到了几句。
“十日之后,有一个叫安思源的人进京。”
“你可以收下对方的供奉,但不可为对方开任何小道。”
“否则,你这些年的一切供奉,都将出现在陛下的案桌上。”
我娘是这么说的。
第二站,是督卷守。
本就算是我娘手下的人,是一个漂亮的红衣女子。
她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对于我娘任何的嘱托,都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库里的弃卷,会适时出现在安思源的面前的。”
“到时候,捕快也会恰到好处的出现。”
——“麻烦了。”
“并没有,季大人,偶尔也会有弃卷遗漏的事件出现,这是很正常的。”
督卷守微微一笑,随后看向我。
“这位就是安芸,安小姐吗?我早已听说你的事情。”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一定能榜上有名的。”
我吗?
我微微一愣。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只能点点头。
“我让她帮忙调查过安思源的事情。”
“那些信息,都是她收集来的。”
我娘解释到。
我连忙低头鞠躬感谢。
但是督卷守迅速拦住了我。
“感谢之词倒也不必,安芸,你要好好考试。”
...
在日落之前,我们还去了好几户大家宅邸里。
我从没见过像是我娘这样子的手段。
几乎是将爹...安思源从下船开始,到进到城内办事的一切形成,都“安排妥当”。
而且她亲历亲为的姿态,让那些平常我完全看不到的大官
都忙着接待,连等不及我娘到底说了些什么,就连忙同意了。
我娘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出过远门了。
当晚回到家中的时候,她的脸色分明有些虚白。
我扶着她下马车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娘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想起来安思源信上所说的那句话。
【她远在京城深居简出】
朝廷的文书一日百份,为了我的事情,娘挤出了大多数的白天。
也就意味着,她不得不舍弃掉睡眠,补足工作。
那么娘的身体....
“没关系的,娘还好。”
娘似乎从我的眸子里看出了担忧,她笑着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交给外人不放心,还得娘亲自去一趟才行。”
“安芸,有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心头一酸,眼眶变得湿润了起来。
相比之下,安思源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呆在家里。
收肉,摆摊,交税,还物,一切杂活都像是指使奴仆一样指使着我。
我的手上早已是厚茧和伤疤。
“谢谢娘。”
“娘对不起你这些年,何况这些也不够弥补的。”
“...对了,安芸。”
“娘?”
“等安思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