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陷阱？还是她真的被逼到了绝路？那份举报材料，或者说，我电脑里的视频，到底触及了她什么核心利益？
“怎么样？”她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沙哑，“这个交换……够不够？”
我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很细，能清晰地摸到骨骼的轮廓。她能感受到我手心的滚烫。
我们像两只在黑暗中对峙的野兽，呼吸交织，各怀鬼胎。
……
第二天上午九点，市委办小会议室。
每周一次的例行晨会，气氛严肃。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椭圆会议桌上每个人的脸。
苏晴坐在主位右手边第二个位置，一身米白色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妆容精致，神情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和疏离。她正在做关于近期单位廉政风险排查情况的汇报，声音清晰平稳，逻辑严密，偶尔抬眼扫视全场，目光锐利。
仿佛昨夜那个在黑暗储藏室里，手腕微颤、提出惊人交易的女人，只是我的一个荒诞幻觉。
我坐在靠门的位置，几乎是整个会议室里级别最低的，默默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
她的汇报接近尾声，提到了几个需要重点关注的领域，其中就包括城投公司的旧改项目。她强调要“防微杜渐”，“坚决杜绝任何可能存在的利益输送问题”，措辞严谨，立场鲜明。
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位原则性强、作风正派的好干部。
我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当苏晴说完“我的汇报完了，请各位领导指示”后，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主持会议的秘书长刚要开口总结。
我突然站了起来。
这个举动异常突兀，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包括坐在上首的秘书长，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苏晴也看向我，眉头微蹙，似乎不明白我想干什么。但她的眼神里，除了不悦，还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易察觉的警惕。
我手里拿着几页纸，正是苏晴刚才分发下去的廉政汇报的打印稿。
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没有说话，而是双手抓住那几页纸，用力一撕！
“刺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甚至带着点惊心动魄的味道。
纸张从中间被撕开，然后又被我三两下撕成了更多的碎片。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如同看着一个疯子。在等级森严的市委办，一个科员当众撕毁副主任的汇报材料，这简直是自毁前程的疯狂行为！
秘书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李哲！你干什么！”
苏晴的脸色也变了，一阵红一阵白，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被当众羞辱的愤怒。她放在桌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然而，就在这全场窒息般的寂静中，在我将手中的碎纸片，仿佛带着无尽嘲讽般地，随手扬撒在光洁的会议桌上之后。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苏晴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制着身体的颤抖。她竟然……站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