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刚才那个弱不禁风的真千金，判若两人。
记者们的镜头捕捉得更疯狂了。
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头条！
叶昭仪看着失控的女儿，看着台下指指点点的宾客。
看着面色铁青的苏擎和眼神冰冷的顾时韫，最后看向我。
那眼神，像是要用目光把我凌迟。
“苏冉……”她咬牙切齿。
“我们家真是白养你了，养出你这么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你就用这种方式报答我们？！”
我静静地看着她歇斯底里。
“养我？”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
笑得眼眶发酸，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或许我的眼泪，早就在过去一年里，被那个冰冷的系统一滴不剩地量化成了数值。
“是啊，用委屈养我。”
“用冤枉养我。”
“用一次次的偏心和无视养我。”
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她，逼视着她躲闪的眼睛。
“你们养的不是女儿，是个替罪羊！”
“是个给你们真千金垫脚的影子！”
“是个用来联姻、巩固利益的道具！”
我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今天，”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叶昭仪，扫过苏擎，扫过顾时韫，最后落回虞归晚那张扭曲的脸上。
“我只是把你们过去一年，喂给我的那些东西……”
“原封不动地，吐出来还给你们。”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
抬手，用力一扯！
那枚刚刚差点戴在我手上的昂贵订婚戒指，被我从指尖褪下。
我把它举到顾时韫面前。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谁在乎呢。
我松开手。
戒指掉落在他的皮鞋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家的联姻，”我看着他，语气平淡，“你们另请高明吧。”
“这戏，”我转身，背对着所有人，“我不陪你们演了。”
我朝着宴会厅大门走去。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一步，两步。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虞归晚压抑不住的抽泣。
没人说话。
没人阻拦。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瞬间——
“等等。”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顾时韫的声音。
他越过人群，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心有些烫，带着薄茧，力道很大。
“苏冉。”
他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有很多话想问，最终却只干涩地问出一句：
“……为什么，不早说？”
7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脉搏急促的跳动。
为什么？
不早说？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他都踉跄了一下。
转过身，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小心翼翼喜欢过很多年，却始终对我若即若离的未婚夫。
看着他那双终于肯正眼看我的眼睛。
我笑了。
是彻彻底底的，嘲讽的，冰凉的笑。
“我说过。”
我的声音很轻。
“顾时韫，我说过的。”
“在你因为那本诗集，认定我不珍惜你的心意，冷落我整整一个月的时候，我说过，那杯咖啡不是我打翻的。”
“你当时怎么回我的？”
我模仿着他当时冷淡又疏离的语气：“苏冉，做错事不要紧，重要的是敢于承认。推卸责任，很没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