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环顾这间破败的屋子，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小丫鬟身上。
“小雀，是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小雀吓得一哆嗦，噗通跪在地上：
“王……王妃娘娘饶命！”
我走过去，扶起她。
她的手冰凉，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原主记忆里，对这下等丫鬟非打即骂，难怪她怕成这样。
“别怕，我不罚你。”我看着她惊恐的眼睛，缓缓说道，“去打盆水来，再把屋子收拾干净。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
小雀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
“从今天起，我们主仆二人，得在这梧桐苑里，好好‘休养’了。”
小雀手脚麻利，到底是做惯了粗活的。
不多时便打来清水，又寻了块破布，开始擦拭积灰的桌椅。
我挽起袖子，也动手整理起这间唯一的卧房。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做点事情。
既能熟悉环境，也能让自己冷静思考。
这梧桐苑虽破败，但地方不小。
正忙碌着，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女子轻柔的说话声。
小雀吓得手一抖，抹布掉在地上。
我示意她镇定，自己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来的果然是苏怜雪，身后跟着一个捧着食盒的丫鬟。
她今日换了身浅碧色的衣裙，更显得清新脱俗。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姐姐，”她站在门外，声音温婉，“听闻王爷让姐姐在此静养，妹妹心中实在难安。“
“特地带了些清淡的吃食来看看姐姐。“
“这梧桐苑久未住人，怕是缺东少西的，姐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告诉妹妹。”
我缓缓拉开了门。
“劳妹妹挂心了，王爷也是一时气恼，让我在此反省。“
“妹妹能来看我，我这心里……暖和多了。”
我侧身让她进来，目光扫过那食盒，东西倒是精致。
苏怜雪走进院子，打量了一下四周。
柳眉微蹙，语气带着真切的同情似的：
“这地方着实简陋了些，委屈姐姐了，回头我让人送些被褥用具过来。”
“不必麻烦了。”我连忙摆手，“王爷正在气头上，妹妹若太过照顾我，只怕惹王爷不快吗，有这些吃食，已是雪中送炭了。”
我上前亲自接过食盒。
“妹妹快请回去吧，免得久了，惹人闲话。”
苏怜雪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还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
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那副温婉模样：“姐姐说得是，是妹妹考虑不周，那姐姐好生休息，妹妹改日再来看你。”
9
她带着丫鬟走了，步履轻盈。
我关上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冷却。
接下来，我足不出户。
安心在梧桐苑“休养”。
苏怜雪又派人送过一次点心，我同样客气收下。
食物是每日由厨房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婆子送来，粗茶淡饭，勉强果腹。
我知道，这是殷苍旻的意思。
他在用这种方式磨掉我的锐气。
或者，等着我熬不住病倒。
我不能病，也不能垮。
我拉着小雀，在院子里做些简单的活动。
小雀起初战战兢兢，但见我确实没有打骂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