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液体是暗红色的，里面还夹杂着一些令人作呕的块状物和……几缕黑色的头发。
整个教室瞬间被恶臭笼罩。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王倩拎着空桶，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按照规则六【教室必须保持绝对洁净，弄脏地面的人必须立刻清理】，我现在弄脏了地面。”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
“但是呢，你刚刚欠了我一次。所以，这个‘清理’的机会，就让给你来‘赎罪’，好不好？”
她把“赎罪”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我看着那摊令人反胃的污秽，胃里一阵翻涌。
“没有……拖把和抹布吗？”我问。
王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
“林辰同学，你好天真哦。用工具怎么能体现出你赎罪的诚意呢？当然……是要用手啦。”
赵磊和其他几个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
“快点啊，磨磨蹭蹭的，想死吗？”
“就是，别以为班长心软，你就可以得寸进尺！”
“跟个娘们似的，让你擦你就擦！”
我看着王倩那张纯洁无瑕的脸，上面挂着最恶毒的笑容。
我知道反抗的下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恶心感，弯下腰，跪在了那摊污秽前。
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粘稠冰凉的液体。
一股滑腻、恶心的触感传来，那股腐臭味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鼻腔，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开始用手去擦拭地面。
每一下，都像是把我的尊严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那些液体沾满了我的双手，我的校服裤子。
王倩就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欣赏和满足。
“对，就是这样。你看，你打扫起来的样子，多认真啊。”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夸奖一只听话的宠物。
“对不起啊，林辰同学。”她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好久没见这么听话的新人了，我一时把你认错成……我家以前养的那条擦地犬了。”
周围又是一阵爆笑。
我的指甲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划过，传来阵阵刺痛。
就在这时，我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松动的边缘。
是一块地砖。
我心中一动，趁着低头擦地的动作掩护，用指甲奋力一撬。
地砖被撬开一道缝隙。
我看到下面，藏着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着的小本子。
我飞快地将它捞了出来，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没有人发现。
我继续清理着地上的污秽，直到最后一丝痕迹都被抹去。
我站起身，双手和膝盖已经脏得不成样子，散发着恶臭。
王倩满意地拍了拍手。
“真棒。你看，勇于承认错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希望你记住今天的教训哦。”
她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我低着头，走回自己的座位，口袋里的那个本子，硌得我皮肤生疼。
那或许是地狱里，唯一的希望。
4 “老师”的告别
污秽的气味像是长在了我的皮肤上，无论怎么洗都挥之不去。
整个下午，我都像一个移动的垃圾桶，被所有人嫌恶地避开。
王倩时不时投来的“关切”目光，更是让我芒刺在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