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青儿,是府里最不受待见的丫鬟,经常被其他人欺负。
她见我醒了,吓得手一抖,药碗差点掉了。
“我……我是偷偷来的,您别说出去。”
我看着她,记住了这张善良的脸。
我喝下药,一股暖流涌入腹中,身体舒服了许多。
病好之后,我的身体虽然虚弱,但脑子却异常清醒。
一次给老将军请安时,我看到他正对着一张边防图唉声叹气。
我“无意中”瞥了一眼。
“父亲,这图上狼牙谷的标注,似乎有些偏差。”
老将军抬起头,不悦地看着我。
“你一个书生,懂什么军国大事?胡言乱语!”
恰巧进来的赵倾凰听到,更是满脸讥讽。
“李寂,你是不是跪雪地把脑子跪坏了?我爹的边防图,也是你能置喙的?”
“还不快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我低下头,不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他们不知道,我十三岁起便随父皇批阅奏折,对大夏的每一寸山河都了如指掌。
那张图上的错误,足以致命。
当天夜里,我用最隐秘的方式,将狼牙谷防务有缺的消息,传给了皇城司。
这是我潜伏三年,第一次动用我的秘密渠道。
半个月后,边关急报传来。
北狄大军果然从狼牙谷发动突袭。
幸好,皇城司提前在谷中设下埋伏,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才避免了一场大败。
即便如此,将军府也因情报失误,被父皇下旨斥责,罚了半年俸禄。
老将军在书房大发雷霆,砸碎了好几个古董花瓶。
他们谁也没有怀疑到我的头上,只当是北狄狡猾,而自己运气不好。
只有赵倾凰,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了我很久。
她的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疑虑。
她想不通,为什么我这个废物书生,会恰好说中。
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
她最终这样告诉自己。
4、
三年之期,终于到了。
这三年来,我尝尽了世间冷暖,也看透了所谓的权贵嘴脸。
我收集的民生疾苦、吏治腐败的卷宗,已经堆满了柴房的暗格。
一个深夜,一只不起眼的信鸽,落在了柴房的窗沿上。
我取下它脚上的信筒,展开里面的字条。
是父皇的亲笔。
“吾儿,速归,登基。”
短短五个字,却重如泰山。
我压抑了三年的帝王之气,在这一刻几乎无法再掩饰。
父皇病重,大夏需要一个新的主人。
我需要回去了。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赵倾凰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
她今天在某个贵女的宴会上受了气,心情极差。
看到我,她立刻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废物!还愣着干什么?滚过来给我洗脚!”
她坐在唯一的破椅子上,颐指气使地脱下绣鞋。
要是放在以前,我会沉默地照做。
但今天,我不想忍了。
我看着她,平静地吐出一个字。
“不。”
她愣住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说什么?”
“我说,不。”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赵倾凰的脸色瞬间涨红,羞恼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