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边那份婚前协议的复印件，以及身体里残留的药力后遗症，都在提醒我，那不是梦。
我掀开被子，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下带着青黑，眼神却亮得惊人，像一簇燃烧的火焰。
我打开花洒，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洗漱完毕，我换上昨天带来的备用礼服。那是一条火红色的长裙，原本是准备在订婚宴后的派对上穿的。
如今看来，倒是正合时宜。
红色，最适合鲜血和审判。
我刚化好妆，房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一个穿着干练职业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
「江太太，您好。我是江总的特助，我叫秦风。」
他对我微微鞠躬，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
「江总吩咐我今天一天都听从您的调遣。」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进来吧。」
秦风走进房间，将手里的几个文件袋放在桌上。
「江太太，这是您要的东西。」
我走过去，打开第一个文件袋。
里面是陈言公司的所有资料，包括财务状况，项目漏洞，以及……他和几个投资人之间的灰色交易记录。
这些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详细，还要致命。
我打开第二个文件袋。
里面是一叠照片，照片上是陈言和一个女人举止亲密的画面，从出入高档餐厅，到进入同一间公寓，时间跨度长达一年。
那个女人我认识，是陈言的远房表妹，叫陈柔。
她一直以陈言妹妹的身份待在我们身边，我待她如亲姐妹，没想到……
原来，我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小丑。
我将照片一张张看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却早已麻木。
「这些东西，够让他万劫不复吗？」我问秦风。
秦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足够了。只要您想，今天过后，京城再不会有陈言这号人。」
「很好。」
我将文件和照片都收好，放进手包里。
「订婚宴是十一点开始，我们现在过去。」
「好的，江太太。」
秦风跟在我身后，为我拉开了房门。
走出酒店，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已经等在了门口。
车牌号是五个8。
是江澈的车。
秦风为我打开车门，我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地驶向订婚宴的酒店。
一路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情平静得可怕。
没有紧张，没有胆怯，只有一种即将走向战场的决绝。
陈言，陈柔。
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大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7.
订婚宴设在京城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和秦风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陈言正站在台上，手持话筒，满面春风地发表着感言。
「……感谢各位来宾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和舒舒的订婚宴。我和舒舒从大学相识相恋，一路走来，实属不易。我承诺，未来的日子里，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她，呵护她……」
他的话语深情款款，引得台下掌声雷动。
不少名媛淑女都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
在她们眼里，陈言年轻有为，英俊多金，又对未婚妻一往情深，简直是完美丈夫的典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