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来不及逃走的老弱妇孺蜷缩在角落，惊恐地看着我们这些“官兵”。
刘将军狞笑着拔出刀：“府主有令，鸡犬不留！”
“住手！”我下意识地喝止了他。
我看着那些妇孺眼中的恐惧，心中某个地方被刺痛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一间茅屋里冲了出来，挡在了那些妇孺面前。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手持长剑，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清亮而愤怒的眼睛。
“不许伤害他们！”她的声音，竟然有几分耳熟。
刘将军看到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藏，大笑道：“哈哈哈，黑风山的大当家‘青面蛟’，你终于肯出来了！兄弟们，给我上！抓住她，赏金百两！”
一群士兵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女人剑法凌厉，身手不凡，转瞬间就刺伤了好几名士兵。但双拳难敌四手，她很快就被团团围住，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
眼看她就要被擒，我鬼使神差地举起了弓。
我没有瞄准她，而是瞄准了她身边一个正要挥刀偷袭的士兵的手腕。
“嗖！”
箭矢精准命中，那名士兵惨叫一声，钢刀落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解地看向我。
那蒙面女子也愣住了，她望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我为什么要帮她？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保护妇孺的举动，也许是因为柳青禾那句“我爹不是好人”的警告。
刘将军怒视着我：“杨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收起弓，面无表情地说：“府主只要首恶。这些人，杀了无益。”
正在僵持之际，被我一箭射伤的那个士兵，无意中扯掉了蒙面女子脸上的黑布。
一张熟悉而清冷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柳青禾！
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黑风山的大当家，那个让柳承头疼不已的“青面蛟”，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柳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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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场面瞬间凝固。
刘将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指着柳青禾，结结巴巴地说：“大小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青禾的脸色一片苍白，但眼神依旧倔强。她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我，又看了一眼刘将军，惨然一笑：“怎么，很惊讶吗？”
“你……你就是‘青面蛟’？”刘将军的声音都在发抖。
“没错。”柳青禾昂起头，“没有什么‘青面蛟’，只有柳青禾。也没有什么山匪，只有一群活不下去的百姓！”
她指着身后那些瑟瑟发抖的老弱妇孺，对刘将军，也对我，厉声说道：“你们睁大眼睛看看！他们是悍匪吗？他们只是被柳承的苛捐杂税逼得走投无路，才躲进山里啃树皮的流民！”
“我们劫掠商队，抢的也只是柳承和他那些为富不仁的走狗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我们从未伤害过一个无辜的百姓！”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原来，这才是真相。
柳承口中的“匪患”，竟然是他自己女儿组织的“义军”。而我，这个自以为聪明的现代人，成了他铲除异己、镇压百姓的屠刀。
我看着自己沾满鲜血（虽然是间接的）的双手，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一派胡言！”刘将军色厉内荏地吼道，“大小姐，你定是被这些刁民蛊惑了！快跟我回去，向府主请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