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周。
本人在图书馆,正和室友讨论第二题的关键步骤,身后突然袭来一股低气压。
冷得我打了个哆嗦。
一回头。
顾淮站在我身后,脸黑得跟锅底一样,眼神里的冰刀子嗖嗖地往我身上扎。
我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我又哪儿惹到这尊大神了?难道我上次‘借鉴’他论文被他发现了?
顾淮一把攥住我手腕,力气大得吓人,直接把我给堵在了最里面那排估计从建校就没几个人来过的旧书架中间。
逼仄,昏暗,空气不流通,还弥漫着一股陈年老纸的霉味儿。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顾淮此刻的眼神有压迫感。
他一只手撑在我耳边的书架上,把我困在他和身后那一排《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之间。那张帅得人神共愤、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绷得死紧,眼睫毛垂着,视线跟小刀子似的咻咻往我身上扎。
“顾淮你发什么疯!”我试图甩开他的手,没成功。
最离谱的是,他耳朵尖,红得跟刚煮熟的虾子一样,还在顽强地维持着他恶狠狠的语气,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澈,再敢给隔壁系花讲题,”
他顿了一下,喉结滚了滚,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把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说完:
“我就当着全校的面亲你。”
我当时的表情,大概介于“地铁老人看手机”和“被雷劈中的痴呆儿”之间。
大脑直接宕机,屏幕上飘过一串乱码:#######???#######
不是大哥?
您哪位啊?
您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吗?
我们之间的人设不是不死不休的竞争关系吗?你这突如其来的、古早味霸总强制爱的台词是闹哪样啊?!而且你耳朵红成那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好吗!该脸红心跳呼吸困难的难道不是我吗?!
我花了足足十秒钟来重启我的大脑CPU,试图理解眼前这魔幻的现实。
“等、等会儿……”我舌头有点打结,试图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去,失败,只好硬着头皮迎上他那“凶悍”的目光,“顾淮,你没事吧?发烧了?还是民法刑法把人学傻了?”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点狼狈,但撑住了那副恶霸姿态,反而又凑近了一点,声音压得更低:“我说到做到。”
他温热的呼吸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我汗毛倒竖,求生欲以及对这诡异状况的懵逼让我脱口而出:“不是!大哥你冷静点!瞎吃什么飞醋!你知不知道那位‘隔壁系花’是谁啊?!”
顾淮眉头拧得更紧了,显然认为我在狡辩。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地宣布真相:“那是我室友!如花!纯爷们!铁血女装大佬!卸了妆能一拳打死我的那种!!!”
空气突然安静。
只剩下图书馆老旧空调沉闷的嗡嗡声。
顾淮脸上那副强装出来的凶狠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崩塌、碎裂。
先是震惊,然后是难以置信,紧接着浮现出一种巨大的茫然和…荒谬?
他撑在书架上的手臂好像都僵硬了。
“室友?”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有点发空,“男的?女装…大佬?”
“千真万确!”我疯狂点头,恨不得指天发誓,“如花!我们体院一枝花!就住我下铺!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叫他过来当场卸妆给你看!虽然可能会被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