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我们认识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情绪更加复杂。
「你不记得了？」
我摇摇头。
他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和苍凉。
「不记得也好。」
「忘了那些不堪，忘了那个男人，从今以后，你只是我的人。」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将我卷入一阵魔气中，带离了天衍宗。
我被他带到了魔宫。
这里与我想象中的阴森恐怖不同，反而处处透着华丽与诡异的美。
重楼给了我最好的宫殿，最好的侍女，奇珍异宝流水似的送来。
他没有强迫我做任何事，只是每日都会来看我，陪我说话。
他说，他认识我的前世。
他说，我前世，受了很多苦。
他说，他会补偿我。
我问他，我前世是谁。
他却只是沉默，然后告诉我，过去的事，不重要了。
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我，而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直到那天，我无意中闯入了他的书房。
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上的女子，青丝如瀑，眉眼如画，一身白衣，清冷决绝。
那张脸，和现在的我，有七分相似。
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我看着那幅画，心脏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她是谁？」
身后传来重楼的声音。
我回头，看到他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他走到画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画中女子的脸，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她叫林疏。」
「是本尊……爱了一万年的人。」
8.
林疏。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
无数破碎的画面涌了上来。
万蛇窟的冰冷，护心鳞的灼热，还有……心口被生生剜开的剧痛。
「啊——！」
我抱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属于林疏的一切，爱与恨，喜与悲，都清晰地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
我是林疏。
我就是林疏。
重楼扶住我，语气里带着担忧：「阿晚，你怎么了？」
我猛地推开他，双眼赤红地瞪着他。
「你到底是谁？」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是当年万蛇窟里，被纪川泽的九天玄雷惊扰，提前苏醒的魔。」
我愣住了。
「当年，我只是一缕残魂，寄生在蛇窟的一块魔石中。是他，用雷劫之力，让我得以重塑魔身。」
「我在蛇窟的黑暗里，看到了他抱着你冲出去，看到了他为你剖心取鳞。」
「我跟着你们，看着你们相伴十年，也看着他……亲手毁了你。」
我浑身发冷。
原来，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我的人生。
「你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重楼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自毁仙途那天，是我，护住了你的最后一缕残魂，送你入了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