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月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随即又染上感激：“娘娘……民女何德何能，受您如此照拂？”
“都是女子，互相帮衬罢了。”沈清辞笑了笑，那笑容落在雪后的暮色里，竟有几分暖意，“天晚了，快回去吧，别冻着了。”
苏怜月深深鞠了一躬，带着丫鬟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廊上的沈清辞，那抹墨色的身影立在窗前，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让她在这冰冷的潜邸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从那以后，苏怜月时常来找沈清辞。有时是送一碗自己做的莲子羹，有时是陪沈清辞下棋看书。沈清辞也乐得有个人说话，她教苏怜月书法，苏怜月给她唱江南的小调，两人的关系渐渐近了起来。
萧景渊看在眼里，却并未多说什么。他对沈清辞始终保持着距离，对苏怜月也只是偶尔宠幸，更多的时候，是把心思放在夺嫡之事上。潜邸里的日子，便在这微妙的平静中，一天天过去。
开春的时候，萧景渊要去京郊的别院狩猎，带着沈清辞和苏怜月同行。狩猎场上，萧景渊一箭射中了一只鹿，众人纷纷喝彩。苏怜月站在沈清辞身边，看着意气风发的萧景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怎么了？”沈清辞注意到她的异样，轻声问。
苏怜月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陛下真厉害。”
沈清辞笑了笑，没再追问。她知道苏怜月心里的矛盾，一边恨萧景渊害了她全家，一边又不得不依附他生存。这种滋味，想必不好受。
狩猎结束后，众人在别院休息。夜里，沈清辞睡不着，起身去院子里散步，却看到苏怜月站在湖边，对着月亮发呆。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沈清辞走过去。
苏怜月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她，才松了口气：“娘娘也没睡？”
“心里有点乱。”沈清辞望着湖面的月影，“我父亲来信，说太子最近动作频繁，让我多劝劝陛下，早做打算。”
苏怜月沉默了片刻，忽然说：“娘娘，您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陛下真的当了皇帝，您会怎么样？”
沈清辞愣了愣，随即苦笑：“我不过是英国公府的棋子，陛下若当了皇帝，我便是皇后，为沈家巩固地位；若是陛下输了，我便是罪臣之妻，死路一条。”
苏怜月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娘娘，您不该这样想。您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棋子。”
沈清辞心里一动，转头看向苏怜月。月光下，苏怜月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含着星星。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或许在这冰冷的深宅里，真的能找到一个可以交心的人。
“怜月，”沈清辞轻声说，“若是有一天，我们不得不站在对立面，你会怎么办？”
苏怜月愣住了，随即坚定地说：“不会的，娘娘。我永远不会和您对立。”
沈清辞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她希望苏怜月说的是真的，可她也知道，在这皇权争斗的漩涡里，人心是最容易变的。
第二章 入宫风云初露锋芒
天启五年，夏。
老皇帝驾崩，三皇子萧景渊在英国公府和部分朝臣的支持下，顺利登基，改元景和，是为景和帝。沈清辞作为潜邸侧妃，被册封为皇后，入主中宫；苏怜月则被册封为宸妃，居长乐宫，虽位份不及皇后，却因曾得萧景渊几分特殊对待，成了后宫中不可忽视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