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蓉气得直跺脚却无可奈何，吕秀才唉声叹气念叨 “世风日下”，李大嘴看着对面的山珍海味偷偷咽口水，莫小贝也蔫了，趴在桌上画圈圈。
白展堂走到佟湘玉身边，望着对面那些步履沉稳、眼含精光的 “伙计” 和 “侍女” 低声道：“掌柜的，我瞅那帮人下盘稳得很，绝不只是跑堂的，这酒楼邪性。”
佟湘玉仿佛没听见，呆呆看着喃喃自语：“免费…… 他图啥呢？就为了逼死额们吗？额这客栈…… 就这么不值钱？” 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坚持在此刻变得无比可笑。
是夜，客栈打烊（虽没什么可打的）。众人默默回房，气氛压抑得喘不过气。佟湘玉独自坐在漆黑的大堂，没点灯。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苍白脸上，一道泪痕悄然滑落。她抚摸着冰冷的桌椅，这里每一处都有她的心血和回忆，难道真的只能卖了吗？
后门轻轻一响，黑影闪进来 —— 是白展堂，夜行衣还没换下，脸上带着急切和凝重。他本想立刻告诉佟湘玉，今晚探查到的关于 “龙门镖局”“客栈下的东西”“挖地道” 的阴谋，可借着月光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失去神采的眼睛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佟湘玉看到他，慌忙擦泪，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展堂，这么晚你去哪儿咧？额想了想，把钱退给他，把店卖了…… 也挺好，大家都轻松……”
白展堂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看着她强装的坚强，比任何眼泪都让人心疼。此刻说真相，无异于在她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上再砸一锤。
他沉默片刻，走过去轻轻拍她肩膀，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掌柜的，别想那么多了，先睡吧。天塌下来…… 有我呢。”
这句平时像吹牛的话，此刻成了黑暗中唯一的暖意。佟湘玉愣了愣，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白展堂扶起她送回房，心里清楚，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开始，而他，不能再躲了。
第三章：暗流涌动
同福客栈的清晨，没了往日喧嚣，只剩压抑的安静。大堂空无一人，佟湘玉对着账本发呆，算盘珠子半天没响一下。
连续几天门可罗雀，“商业保卫战” 成了苦涩的笑话。对面 “天上人间” 的喧闹像无形的巴掌，一下下扇在每个人脸上。
郭芙蓉憋着一肚子火，拿着抹布狠狠擦锃光瓦亮的桌子，嘴里念念有词：“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要不是秀才拦着，我非让他们尝尝排山倒海的厉害！”
吕秀才愁眉苦脸翻着《孙子兵法》，试图找以弱胜强的良策：“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观吾等现状，似处于‘不若’之境，当避其锋芒…… 可这客栈，如何避得开？”
李大嘴闲得发慌，在厨房对着土豆练习雕花，雕坏一个叹一口气：“唉，英雄无用武之地啊！俺这一身厨艺，难道就这么埋没了？”
就在这愁云惨淡中，莫小贝像小耗子般溜进来，神秘兮兮压低声音：“号外！号外！我发现了‘天上人间’的重大秘密！”
众人没精神地抬抬眼皮。郭芙蓉没好气道：“你能有啥秘密？发现他们家鸡腿比咱们家大？”
“肤浅！” 莫小贝叉腰，“我发现他们的弱点！他们菜贵，可后门巷子里，每天下午都有人偷偷倒剩饭剩菜，那叫一个油水十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