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寒门弃徒,剑骨初醒
雪落昆仑,万仞绝壁之上,唯有孤松斜出石缝,如倔强不屈的脊梁。风卷残云,天地苍茫,一道身影跪于断崖边缘,白衣染血,发丝凌乱垂地,双膝深陷冰层,似已跪了整整三日。
他是萧无尘,曾是玄霄宗外门弟子中唯一被测出“剑骨天生”的少年,却因出身寒微、无背景靠山,遭人构陷,以“私通魔门”之罪逐出师门。此刻,他额前渗血,唇色青紫,手中紧握一柄断裂的青铜长剑——那是母亲临终前留下的唯一遗物。
“萧无尘,你不过蝼蚁之辈,也配称剑骨?”一道清越讥讽的声音自空中传来。只见玉辇浮空,金铃轻响,一名身着霞纹锦袍的青年缓步走下,足踏云履,眉心一点朱砂痣,贵气逼人。此人正是玄霄宗大长老之子——谢云澜,被誉为“百年第一天才”,修为已达金丹中期,更得宗主亲授《太虚剑诀》。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萧无尘,嘴角噙笑:“你说你有剑骨?可我看,不过是块废骨罢了。若真有灵性,怎会沦落到跪雪求活的地步?不如叩首百拜,我或可向父亲求情,让你回山做扫地道童。”
身后随行弟子哄然大笑。
“就是,连剑都断了,还妄想成仙?”
“听说他娘是个采药女,死在山涧里都没人收尸,这种血脉,也能出剑修?”
风雪呼啸,萧无尘十指抠入坚冰,指节泛白,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猩红梅花。他的眼中没有怒火,只有一片沉寂如渊的冷意。
忽然,那断剑微微震颤,一丝极淡的银光自裂痕中溢出,仿佛回应主人的心跳。与此同时,遥远天际一道流星划破长空,坠入昆仑深处,引发地脉轻颤。
谢云澜眉头微皱,冷声道:“装神弄鬼!来人,把他左臂打折,免得日后还想握剑!”
两名执法弟子应声而出,手持铁杖逼近。
就在此刻,萧无尘缓缓抬头,目光如电,直刺谢云澜:“你说我不能握剑……那你可知,何为真正的剑骨?”
话音未落,断剑骤然爆发出万丈银芒,竟自行悬浮而起,碎片重组,化作一柄通体流转星辉的细长古剑,剑身铭刻古老符文,隐隐有龙吟之声回荡山谷。
众人骇然退后。
谢云澜脸色剧变:“这……这是上古典籍记载的‘星陨剑’?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废人手中!”
萧无尘站起身,衣袂翻飞,周身气息如潮水般涌动。他不再言语,只是将剑横于胸前,轻轻抚过剑刃,低语一句:
“娘,今日,儿替您讨个公道。”
刹那间,风止雪停,天地寂静。那一剑,虽未出鞘,却已有斩断命运枷锁之势。
打脸的序幕,已然拉开。
***
三年前,萧无尘生于北境边陲小村,父早亡,母为采药妇,常入昆仑采撷灵草换米度日。七岁那年,母亲带他上山,遭遇妖兽袭击,为护他而死。临终前,她将半块玉佩塞进儿子手中,说:“尘儿,你是剑骨之体,命中注定要走一条别人不敢走的路……别怕苦,别低头。”
后来,他独自跋涉三百里,拜入玄霄宗外门。十年勤修,昼夜不息,每日砍柴挑水之余,便在后山石壁上摹刻剑招,手指磨破结痂再破,血染青石。终于在一次宗门测试中,引动测灵碑共鸣九响,震惊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