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琛说:“弟媳没了男人会被人说闲话。”
他让堂弟的孩子叫他爸爸,却让自己的儿女饿得舔糖纸。
升职后他摸着孩子的头承诺:“等爸爸安顿好就接你们。”
结果他带着弟媳一家去了西北,留我们在乡下等死。
儿子被人打的快死那夜,我卖血换钱都找不到医生救他。
女儿被人霸凌跳河自尽时,他正陪着弟媳孩子过生日。
我气绝在孩子坟前,重生回到悲剧发生前三个月。
这次我直接走进军区纪委办公室:
“我要举报顾景琛作风不正,乱搞男女关系,转移夫妻共同财产。”
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女儿小楠纵身跃入冰冷的河水,和林婉柔儿子吹灭生日蜡烛时顾景琛脸上刺眼的笑。
再睁眼,汗湿的粗布床单,土墙斑驳。
窗外,儿子小宇正眼巴巴舔着隔壁扔掉的糖纸。
不是地狱。
是1985年,我死前的三个月。
顾景琛昨晚又没回来。桌上有他留的五毛钱,说是这个月我和两个孩子的生活费。隔壁传来林婉柔女儿咯咯的笑声,还有顾景琛难得温和的逗弄声。
我攥紧那五毛钱,指甲掐进掌心。
上一次,我忍了。用这五毛钱买了最糙的米,我和孩子喝了一星期能照见人影的粥。小宇饿得去舔糖纸,被院里孩子围着骂“小叫花”。
顾景琛知道后,反手给了我一耳光,说我连孩子都养不好。
然后,他抱着哭哭啼啼说“哥哥别怪嫂子”的林婉柔,去了供销社,给她儿子买了一整罐麦乳精。
恨意像烧红的针,扎进我每一根神经。
没有犹豫,我扯过最体面的一件旧褂子,对镜把枯黄的头发捋顺。
“妈,你去哪?”小楠怯生生拉住我衣角。
我蹲下,看着女儿瘦削的小脸,喉咙堵得厉害。
“妈去给你们挣个活路。”
军区纪委办公室的门,比我死前见过的棺材板还沉。
办公桌后的干事抬头:“同志,有事?”
我吸进一口带着旧报纸和墨水味的空气,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河面。
“我要举报作训科参谋顾景琛。”
“作风不正,与堂弟媳林婉柔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
“转移夫妻共同财产,苛待亲生子女,严重违反军纪党纪。”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从我齿缝间狠狠砸出去。
干事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了。他张着嘴,活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同、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顾参谋他……”
“我没乱说。”我打断他,从怀里掏出那叠早就准备好的纸——记录着顾景琛每次给林婉柔家送钱送物的时间、数额,还有隔壁邻居曾模糊听到的暧昧动静的证词,最后,是那五毛钱。
“这是证据。请组织严查。”
我把那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纸,拍在了他那张厚重的、象征着纪律和公正的办公桌上。
空气死寂。
我知道,这一巴掌拍下去,我和顾景琛,乃至这个看似完整的家,就彻底完了。
但,那又如何?
这个家,早就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