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们公司那个薪酬试点还没结束吗?这都一个多月了。”
“财务那边还没消息吗?要不要你去催催?”
“家里最近真的挺紧张的,你那笔钱要是下来了,可千万别乱花,马上转给我。”
每次,我都用准备好的说辞应付过去:“快了快了,听说流程走到最后了。”“催了,财务说系统问题,再等等。”“放心,一下来就给你。”
我的态度始终平静,甚至带着点对公司办事效率的无奈。这让林娅虽然焦躁,但暂时抓不到把柄,也没有理由彻底撕破脸。她或许以为,我依然是她能牢牢掌控的那个傻老公。
然而,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最是压抑。
有一天晚上,朵朵突然发高烧。我抱着她,给她量体温,喂她吃药。朵朵烧得迷迷糊糊,小脸通红,搂着我的脖子,用带着哭腔的小奶音说:“爸爸……你不要总是出差好不好……你不在家,赵叔叔就来了……我不喜欢他抱妈妈……妈妈还让他亲……”
我的心像是被瞬间撕裂了,痛得无法呼吸。我紧紧抱着女儿滚烫的小身体,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地保证:“朵朵乖,爸爸以后尽量少出差,多陪朵朵,好不好?”
那一刻,我看着女儿因病恹恹而显得格外脆弱的小脸,复仇的决心达到了顶点。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朵朵。我必须彻底清除掉她生活中的这些毒素,给她一个干净、安全的成长环境。林娅,你不配做母亲!
我精确地计算着时间。在那几笔最大额的网贷到期前三天,我向公司提交了年假申请。林娅对此非常意外,因为我几乎从不主动休假。
“怎么突然要休假了?”她问我,眼神里带着审视。
“最近感觉特别累,项目也告一段落了,想休息几天,调整一下状态,也多陪陪朵朵。”我看着她,语气平静自然。
林娅眼神闪烁了几下,没再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心神不宁。她大概也感觉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休假的第二天下午,我的手机开始频繁响起,都是些陌生的本地号码,或者隐藏号码。我知道,催债的先锋部队已经出动了。我按照计划,一个电话都没接,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我看着屏幕一次次亮起,又一次次暗下去,像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默剧。
林娅的脸色随着我手机屏幕的闪烁,越来越苍白。她开始坐立不安,频繁地躲到阳台或者卫生间去打电话,声音压得极低,语气越来越焦急,甚至带着哭腔。
晚上,她终于撑不住了,坐到我面前的沙发上,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颤抖得厉害:“老公……我……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你别生气……”
“什么事?你说。”我放下手里正在看的书,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我可能被人骗了……”她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开始表演,“之前……之前一个很多年的好朋友,说有个非常稳妥的投资项目,回报率特别高,稳赚不赔……我就……我就一时糊涂,用你的信息借了点钱投进去……结果……结果那个朋友卷钱跑路了……”
“借了多少?”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