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她蹭到我身边，欲言又止，“今天有个奇怪的女人在校门口拦着我。”
我的心瞬间揪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什么样的人？说什么了？”
“就……挺憔悴的一个阿姨，穿得也很廉价，拉着我就哭，说我是她女儿……”
时宜撇撇嘴，语气里是全然的匪夷所思和一丝不耐，“她说她叫江薇雪，妈妈你认识吗？好像之前也来纠缠过几次？”
6
来了。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地看着她：“宝贝，你信吗？”
时宜立刻摇头，挽住我的胳膊，靠在我肩上：“怎么可能信啊！我当然是妈妈和爸爸的女儿啊！她看起来精神就不太正常，嘴里颠三倒四的，还说……还说妈妈你偷换了她的人生，说我才该过着李夭夭那种生活，简直离谱到家了。”
李夭夭。
这个名字，时宜是知道的。那个偶尔会用嫉妒眼神看她的、名声狼藉的女孩。
我搂住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沉静而有力：“她确实精神不太稳定。以前算是妈妈的一个远房亲戚，很多年不联系了。生活不如意，女儿也走了歪路，可能受了刺激，就产生了妄想。”
我选择说出部分真相，只是模糊了关键。
时宜了然地点点头，眼神里多了丝怜悯，但更多的是疏离：“原来是这样。她也挺可怜的……但是也不能这样胡乱认亲啊，还那样说妈妈！保安后来把她赶走了。”
“以后见到她，离远点，直接叫保安，知道吗？”我叮嘱。
“知道啦！”时宜乖乖应下。
又过了几天，时宜去决赛考场，我和星海亲自送她入场。
看着女儿自信从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们相视一笑，正准备回车上等，一个身影猛地从旁边冲了出来，扑到隔离带上。
“时宜！时宜！我才是你妈妈！沈禾之她骗了你！她不得好死！她抢了我的女儿！你该叫李夭夭！你回来！”
是江薇雪！
她举着一份皱巴巴的纸，头发凌乱，眼窝深陷，状若疯癫，试图冲破保安的阻拦。
周围的人群顿时投来诧异、探究的目光。
星海脸色一沉，立刻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厉声道：“又是你！保安！把她带走！”
我看着被保安拖拽着仍不死心、嘶吼咆哮的江薇雪，心底只有冰冷的嘲讽。
闹吧，尽管闹。
你永远想不到，早在十七年前，我就把你费尽心机偷换的人生，又彻底扳回了原位！
而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自取其辱，把你和你亲生女儿最后一点脸面，放在地上踩而已。
最终，江薇雪被强行拖离了现场。
世界清静了。
7
几个小时后，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学生们陆续走出。
我的时宜是其中一个，她脚步轻快，脸上带着放松的笑意，阳光洒在她青春洋溢的脸上，光彩夺目。
我和星海迎上去。
“爸爸！妈妈！”她小跑过来，扑进我们怀里，“最后那道题我解出来了！思路应该是对的！”
“宝贝真棒！”
我们正沉浸在女儿的喜悦中，那个阴魂不散的身影，竟然又挣脱了保安，猛地冲了过来，直接拦在了时宜面前。
她这次聪明了点，没有大吼大叫，而是用一种极度渴望的眼神看着时宜，声音颤抖：“时宜……不，夭夭，我的女儿，我是妈妈啊！我才是你的亲妈妈！你看，你看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