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能在十日内勘破因果,便可重写终局。」
冰冷机械音在颅腔内震荡时,我正在VIP病房看着心电图渐归平直。
陆珩攥着离婚协议立在床头,西装革履依旧英挺逼人。
而他那位总穿着月白旗袍的寡嫂林慕婉,正用戴着我祖母翡翠镯子的手,轻柔地为他抚平衣领褶皱。
“阿宁莫怪阿珩,”她语声温软如春水,“要怪就怪你占着陆太太之位太久了。”
心电图发出刺耳长鸣那一刻——
我听见了天道的声音。
第一日·轮回初始
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将我从混沌中拉扯出来。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刺入鼻腔,视野里是惨白的天花板和悬挂着的输液袋。
我猛地睁开眼。
胸腔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四肢百骸仿佛被重型卡车碾过。记忆如潮水涌来——陆珩那双冰冷的手将我从楼梯上推下,林慕婉站在转角处露出恬静微笑,翡翠镯子在她腕间泛着幽光。
“醒了?”病房门被推开,陆珩端着水杯走进来,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医生说你多处软组织损伤,左侧肋骨骨裂。需要静养。”
多么熟悉的场景。正是三日前我初次入院时的情形。
「因果回响系统已绑定」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当前任务:勘破陆珩执念之根源。剩余时间:9日23小时58分」
我艰难地抬手抚上胸口,指尖在触到绷带时微微颤抖。这一次,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慕婉姐很担心你。”陆珩将水杯放在床头,语气平淡无波,“她本想亲自来看你,但前日淋雨受了寒,我不让她走动。”
又是这样。永远将林慕婉摆在第一位,永远替她找尽理由开脱。
我凝视着陆珩的脸。这张曾让我痴迷的英俊面庞,如今看来只剩冰冷与虚伪。随着我的注视,奇异的一幕出现了——数条淡金色的丝线从他心口延伸而出,最粗的那条径直通向病房门外,而另一条较细的则连接着我心口。
「此为因果线。金线为执念,灰线为孽债,红线为情缘」系统适时解释。
门外传来轻柔的脚步声。林慕婉的声音随之响起,温软如江南春雨:“阿珩,我给阿宁炖了虫草鸡汤,现在方便进去吗?”
陆珩眉目瞬间柔和,转身开门时语调都暖了三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这些事交给护工就好。”
林慕婉端着保温罐走进来,月白旗袍衬得她身姿如柳。她腕上那只翡翠镯子随着动作滑动,碧色水光荡漾在我眼底。
——那本是我祖母留给我的嫁妆。陆珩却说“慕婉戴着更合适”,新婚第三日就取走给了她。
“阿宁脸色好差,是不是很疼?”她走到床边,眼中盈满担忧之色,“这次摔得实在太严重了,以后下楼可要小心些。”
我看着她心口延伸出的因果线。密密麻麻的灰色丝线缠绕成网,最粗的一条连接着陆珩,另一条则通向遥远的南方。而更有趣的是,有数条极细的金线从她这里连向我,蕴含着强烈的占有与嫉妒。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恶意因果力场。建议宿主尽快脱离接触」
系统提示音未落,林慕婉已伸手欲抚我额头。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到我的瞬间,我猛地抬手格挡。
动作牵动伤口,疼得我冷汗涔涔。但我仍强撑着冷笑:“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