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却不理她,目光转向旁边一个眼神闪烁的婆子——那是柳氏安排过来的张妈妈。 “张妈妈,”沈清澜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有种奇异的压迫感,“我落水时,你就在不远处看着吧?我好像记得,你当时非但没呼救,反而转身就往母亲院子的方向跑了?是去报信,还是……去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张妈妈吓得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大小姐明鉴!老奴……老奴是吓坏了,想去禀告夫人啊!” “吓坏了还能跑得那么快,妈妈真是忠心可嘉。”沈清澜轻飘飘一句,不再看她,转而对着空气般说道,“这屋里的人,谁的心是红的,谁的心是黑的,我如今,看得一清二楚。以往是我糊涂,从今往后,若再有人吃里扒外,背主求荣……”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被她看到的下人都忍不住低下头去。 “下场,绝不会是打发出去那么简单。”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沈清月气得脸色铁青,却发现自己竟被对方的气势完全压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狠狠跺了跺脚,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春桃看着仿佛脱胎换骨的小姐,眼中充满了惊喜和难以置信。
第三章 稳固根基
打发了沈清月,沈清澜立刻让春桃悄悄去前院打听弟弟沈安的情况。 果然,柳氏已经开始动作。借口沈清澜落水需要“静养”,怕过了病气给少爷,打算把沈安挪到更偏僻的院落,并换掉他身边忠心的老嬷嬷。 沈清澜眼中寒光一闪。柳氏,你这是迫不及待要对我弟弟下手了么? 她深知,在这深宅大院,尤其是在永宁侯这个父亲几乎不管内宅事的情况下,示弱和讲道理是没用的,必须展现出让对方忌惮的价值和力量。
机会很快到来。当晚,永宁侯沈栋难得来柳氏房中用晚膳,沈清澜算准时间,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不施粉黛,由春桃扶着,恰到好处地出现在父亲必经的花园小径上。 她不是去哭诉,而是去“请罪”。 “父亲。”她盈盈一拜,声音柔弱却清晰,“女儿不慎落水,惊扰府中,特来向父亲请罪。” 沈栋对这个嫡女印象不深,只记得她怯懦寡言。此刻见她病弱可怜却礼数周全,不免生出一丝怜惜:“身子不好就回去歇着,何罪之有。” 沈清澜抬头,眼中泪光点点,却强忍着不落下:“女儿落水后,昏沉中仿佛见到了母亲……母亲叮嘱女儿,要照顾好幼弟,守好她留下的……念想。女儿醒来,心中惶恐,生怕有负母亲所托。弟弟年幼,若因女儿之故再有什么闪失,女儿万死难赎……”
她句句不提柳氏迫害,只提亡母嘱托和弟弟安危,却精准地戳中了沈栋心中对发妻仅有的一点愧疚和作为父亲的责任感。 沈栋眉头微皱,看向一旁的柳氏:“安儿如今安置在何处?下人可还尽心?” 柳氏心中暗恨,面上却温柔道:“侯爷放心,一切都好。妾身正想着给澜儿换个更安静的院子养病,安儿年纪小,怕吵闹,便打算让他暂时搬去西厢……” “不必了。”沈栋难得地摆了摆手,“澜儿需要静养,安儿也需要长姐看顾。就让他们姐弟还住在原处,下人你用点心,挑些稳妥的。澜儿母亲的嫁妆单子,你也理一理,等她身子好些,也该学着打理了。” 柳氏脸色一白,只得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