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握剑的手微微一顿，失控的灵力迅速平复下来。她清晰地感受到，在墨渊指尖触及剑脊的刹那，一股温和却带着某种奇异穿透力的气息悄然涌入，不仅瞬间抚平了暴走的剑气，甚至连她体内因反噬而翻腾的气血也奇异地安稳下来。
这绝非普通内门弟子所能掌握的手段！甚至一些资深长老，也未必能如此精准地找到并击破“冰心剑诀”在失控状态下的灵力节点。除非……他对这门剑法，或者说对灵力运转的本质，有着极其深刻、乃至本质的理解。
凌霜清冷的目光彻底落在墨渊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你……”
墨渊却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收回手，随意地拍了拍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对着凌霜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大师姐，早啊。练剑而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瞧把师弟师妹们给吓的。”
他的语气轻松依旧，带着几分调侃，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惊世骇俗，也没在意凌霜那足以让普通弟子噤若寒蝉的冰冷目光。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的弟子越众而出，是戒律堂派驻剑舞坪维持秩序的弟子王罡。他皱着眉头，目光严厉地看向墨渊：“墨渊！你刚才用的是什么邪门手段？竟能干扰大师姐的剑诀！莫非是魔道妖法？”
王罡此话一出，不少弟子也露出了怀疑和警惕的神色。墨渊的出手方式确实诡异，不符合青云宗正统道法的路数。
墨渊闻言，非但不惧，反而嗤笑一声，双手一摊：“王师兄，你这顶大帽子扣得可真是顺手。我不过是恰好看出了大师姐剑气运行的些许滞涩，顺手帮了个忙而已。难道见义勇为也成了罪过？还是说，戒律堂现在规定，救人之前还得先汇报用的是哪一招哪一式？”
“你！”王罡被噎得脸色涨红，“强词夺理！你那手法根本不是我青云宗的路数！”
“哦？”墨渊挑眉，懒洋洋地靠在旁边的一块练功石上，“我入门时登记的是散修出身，会点野路子功夫很奇怪吗？难道天下道法，都得出自青云宗典籍阁才算是正道？王师兄，你这眼界，有点窄啊。”
他这番歪理，引得一些弟子忍不住偷笑，现场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
凌霜抬手，制止了还想争辩的王罡。她看着墨渊，声音清冷如常，听不出喜怒：“方才，多谢。”
墨渊似乎有些意外凌霜会直接道谢，脸上的嬉笑收敛了几分，摆摆手：“举手之劳，大师姐不必客气。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凌霜握剑的右手，“大师姐方才灵力运转似乎突然受阻，可是修炼上遇到了什么关隘？还是……感知到了什么异常？”
最后一句，他问得意味深长，那双浅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凌霜的眼睛，仿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凌霜心中猛地一凛。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随口一问，还是……他也感知到了魔渊的那一丝异动？这怎么可能？魔渊封印的波动，若非身负守印人传承或修为达到化神期以上，绝难察觉。
她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一时心神不宁，并无大碍。你的观察很敏锐。”
这是承认了墨渊的判断，却也轻描淡写地将“异常”归结为自己的原因，堵住了后续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