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快结束时,意外发生了。
沈清雪起身想给大家倒茶,可能心不在焉,手一滑,整杯红酒精准地泼在了李泽的浅色休闲裤上,染开一大片污渍。
「哎呀!」 她惊呼一声,满脸歉意和慌乱。
下一秒,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抽出一叠纸巾,俯身就要往李泽的裤子上擦去。那个动作,太自然了,自然得像演练过无数遍。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李泽大腿的那一刻,我猛地起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力气之大,捏得她痛呼出声。
包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沈清雪,一字一顿,声音冷得我自己都陌生:
「沈清雪,你当我是死的吗?」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迅速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不是愧疚,反而像是一种……被打扰的不耐烦,甚至,有一丝极淡的挑衅。
2
回去的路上,车里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我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脑子里全是沈清雪俯身向李泽的那一幕。
我教她的东西,她学得真好,好到可以用来扇我的脸。
沈清雪缩在副驾驶,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沈清雪,」 我最终还是没忍住,打破了沉默,「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
她没回头,声音细细的:「什么什么意思?」
「我教你的那些,是让你用来讨好李泽的?」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尾音还是泄露了怒气。
她终于转过头,脸上是那种我见过无数次的无辜表情,大眼睛水汪汪的:
「陈明,你想到哪里去了。泽哥他只是帮了我很多忙,今天又替我解围,我很感激他。你以前不是总跟我说,在外面要懂得知恩图报,要善解人意吗?我都是按你教的做啊。」
我差点气笑。好家伙,用我教的道理来堵我的嘴?
「我教你对别人投怀送抱?教你去擦别的男人的裤子?」 我冷笑。
她眼眶瞬间就红了,泪珠要掉不掉,悬在睫毛上,演技堪称影后级别:
「你凶我?陈明,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真正信任过我?就因为我家境普通,你就觉得我配不上你的圈子,所以我和任何人正常交往,你都觉得是别有用心?都觉得我是要攀高枝?」
这一连串的反问,配上她那副委屈至极的表情,要是在以前,我肯定立刻心软投降,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错怪了她。
可今天,这些话像淬了冰的针,扎得我心头发寒。
这不就是我当初教她,用来对付那些刁难她的同事和客户的“茶艺”经典 combo 吗?先示弱,再倒打一耙,把问题核心转移到对方“不信任”、“有偏见”上。
我当时还得意,觉得我家清清真聪明,一点就通。
现在,这招原封不动地用在了我身上。
3
到家后,我们陷入了冷战。
沈清雪洗完澡,裹着浴巾就进了客房,把门轻轻关上,但没锁。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给我一个求和的机会。
要是以前,我可能真的会去哄她。
但今晚,我一点心情都没有。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点了支烟,脑子里乱糟糟的。
生日宴上的一幕幕,沈清雪和李泽之间那种无形的默契,像电影镜头一样反复播放。
不对劲,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