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真正的舒晚，醒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
江聿口中那个「真正的舒晚」，是谁？
那我又是谁？
江祈的表情瞬间变得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江聿：「你……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江聿整了整自己的领带，恢复了那副斯文优雅的样子，「她出了三年的车祸，成了植物人。我找遍了全世界的专家，终于在今天，把她唤醒了。」
他侧过头，温柔地看着我，可那眼神却让我毛骨悚然。
「而你，」他点了点我的鼻尖，语气宠溺，「是我为她找的，最完美的替代品。」
轰——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替代品。
原来我三年的幸福婚姻，三年的温柔呵护，都只是一个笑话。
我只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江聿！」江祈怒吼着冲了上来，却被两个保镖死死按住。
他挣扎着，眼睛红得滴血，死死地盯着我：「昭昭，别信他！他是个疯子！你快走！」
「走？」江聿轻笑一声，「她能走到哪里去？」
他牵起我的手，放在唇边印下一吻，动作缱绻，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小晚，你失忆了，在这个世界上，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你只有我。」
「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是啊，我什么都没有。
我的过去一片空白，我的世界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江聿一个人。
他给了我身份，给了我爱，也给了我一个精心编织的牢笼。
现在，笼子的主人，要回来了。
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江聿很满意。
他揽着我的腰，带着我走出了消防通道，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可这一切的繁华，都让我感到窒息。
江聿带着我，径直走向宴会厅最中央。
那里，江老爷子正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说话。
女孩背对着我，身形纤细，一头海藻般的长发。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来。
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我浑身一震，如坠冰窟。
那张脸，竟然和我，有七分相似。
不，或许应该说，是我的这张脸，像她。
她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温柔的笑意。
「阿聿，这位就是你提过的……舒小姐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久病初愈的脆弱感。
舒小姐。
不是江太太。
江聿松开我的手，走到她身边，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轮椅扶手上。
「嗯，」他看着我，眼神温柔依旧，「她叫舒晚。」
他又指了指那个女孩，对我介绍道：「小晚，这位，也是舒晚。」
「她是我的未婚妻。」
4
两个舒晚。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一个健康，一个病弱。
一个赝品，一个真身。
我成了全场最大的笑话。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投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同情、鄙夷和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天啊，原来江太太是个替身……」
「我就说嘛，江聿怎么会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原来是给白月光冲喜的。」
